火车上,郭成所在车厢的旁边车厢,拐卖小孩的中年夫妻正低头而立,像是遭受老师训斥的小学生,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面前,一个全身黑色装扮的老人安然而坐,手里捏着拐杖,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块祖母绿戒指。
老人虽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光泽,丝毫没有寻常老人的虚弱和怠倦。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明亮异常,似乎能看穿这世间一切的隐秘。
“八..八爷。”
中年男子顶不住巨大的压力,颤声道:“我们不敢骗你,那小家伙真这么说。”
旁边的妇女连忙点头,还不忘添油加醋道:“那孩子口气大的很,说就算八爷来了,也不敢招惹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呢。依我看,不如...”
中年妇女做出一个握拳头的动作。
老人沉吟不语,轻轻拍打拐杖,祖母绿戒指撞击拐杖发出清脆的响声,也让对面夫妻的情绪忐忑不已。
“下站你们下车,我会让小刀接手。”老人开口,平淡的声音中带着淡淡威严,明显是发号施令惯了。
夫妻俩吃了一惊,妇女急声道:“八爷,这不合规矩,盘子和鱼饵都是我们布置的,凭什么让给小刀!”
八爷拍打的动作停止,抬眼淡淡地看看妇女一眼。(
中年妇女心中一寒,接下来的话立刻吞下肚子,低头道:“听八爷吩咐。”
八爷轻轻点头,道:“别多想,这几个孩子确实有古怪,你们已经暴漏,让小刀接手也是为了监控。”
“监控?”中年男人抬头,疑惑道:“不下手吗?再晚就到云南了,那里可不是咱们的底盘。”
八爷背靠椅子上,闭上眼睛,好长一会儿才缓缓道:“小刀刚和我说,千宗的沙豹来了,目标也是那些孩子。我们不急动手,看他们干什么?”
当老人说出‘千宗’时,夫妻俩脸色巨变,中年男子表情阴晴不定了好长时间,长出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群老千竟然露面了。”
“下去吧,我累了。”老人轻轻挥手,摒退两人。
千宗,真是好久不见啊。
...
另一节车厢,郭成找人换了座位,和其他三人坐在一起。
“他们真是骗子吗?”直到现在,赵盈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云姨’,怎么突然间变成了骗子。( $>>>)
郭成点头:“那俩是人贩子,专门在火车拐卖儿童。你如果被他们带下车,肯定被卖到比咱们彭台村还要穷一百倍的村子,给人家做牛做马。”
赵盈盈吐了吐舌头,却不怎么害怕,反而眨动着黑溜溜的眼珠子问道:“那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家有棵樱 桃树?”
郭成闻言,轻笑一声,道:“你自己说出去的,忘了?”
“我哪有...”突然,赵盈盈顿住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小脸变得煞白,后背惊出一片冷汗,半晌后才结巴道:“那...那个斯文大叔...”
郭成点头,“出门遇好人?哪有那么容易!今天教你们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直有些迷糊的黄小利突然开口了,举手兴奋道:“我知道,这句话是斗破苍穹上面的。”
郭成无语地看着黄小利,半晌后无力点头,他说的也对。
“为什么?”赵盈盈一时无法接受,那么风趣善谈的大叔,还有那个可爱的孩子,竟然是人贩子的同伙,令人难以置信。
“在人贩子的团伙中,那个大叔和小孩叫鱼饵,擅长伪装。就像鱼饵一样,一旦他们套出目标的个人信息,就会撤走,派下一批人上。那对中年妇女,就是下批人,负责收网。”
郭成侃侃而谈,这些骗子伎俩对于曾经处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来说,早就不是新鲜事了。只要有所防备,很容易识破这些骗计。
“阿城你懂得真多。”黄小利一脸崇拜地看着郭成,自从听过斗破苍穹后,他就一直觉得郭成是无所不能的。现在看来,一点不错,郭成连人贩子都能搞定。
郭成苦笑,他懂得多不奇怪,但这次平白无故地招惹到‘盗门’,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在中国,特别是内地,不存在黑.社会。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影,法律照不到的地方,便有灰色势力。
在许昌,不,是整个河南,有两大灰色势力,‘盗门’和‘千宗’。这两大帮派自建国时期便存在,一直延续至今。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江南多世家,上海多豪门,北京多望族,中原多纷争。
中原多纷争,有两个意思。第一是,各朝各代,河南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多战乱、动荡。而第二个意思,很大程度上就是指这‘盗门’和‘千宗’的争斗。两大帮自创立起就斗争不断,几乎辐射到河南的各个地方。
在许昌,八爷领导的‘八门’便是‘盗门’的分支,而另一伙与之相抗衡的势力,亦为‘千宗’分点。
郭成这次招惹的‘八门’,虽然只是‘盗门’在许昌的一个分支,却也是让他仰视的庞然大物。一旦被其盯上,全身而退绝不容易。
不过,如果给郭成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这么做。重活一次,他深深牢记一点,不能退!遇事决不能退!哪怕被现实冲击的遍体鳞伤,也要咬牙向前。
如果前路凶险,那就劈风斩浪,杀出个朗朗乾坤。
再者说,身为重生者,郭成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那强悍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