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夙烟一身蓝衣清华,无颜为她掀开帘幕,宫夙烟弯腰便钻了进去。
“起轿!”小丫鬟高声道,随即若即若离的跟在轿子左右。
无颜守在帘幕旁,面色冷漠,不多不少,正好三步。
轿子缓缓起地,宫夙烟微微闭上眼,冬日的天光映在地上的白雪上,反射出五色琉璃的光。
无颜低着头走着,碧绿的眸子闪着妖异的光,黑衣包裹住她娇小的身子,衬托出少女曼妙的曲线,看似默默无闻,实则杀气腾腾。
小丫鬟一言不发的跟在无颜身后,神情恭敬,平淡的小脸上端的是无比镇定。
无颜认得她,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二岁,却是慕寒星身边最受宠的侍女,好几次都是她送来的宫夙烟的药膳,足以可见慕寒星对她的信任。
她名唤冷暖,聪明伶俐,在聚财庄内享有无上的权力,只听从慕寒星一人召唤。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冷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无颜抬头,看向正前方一处大院,上面挂的木牌子已有些时候了,脱落的掉了漆,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梅花苑。
耳边响起珠翠之声,无颜连忙回头,却看见一只素白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掀开那珠帘,自己倾身跳出。
蓝衣清华,冠绝天下。
宫夙烟抬起眼,刚刚到达梅花苑之时,她就闻到了些许梅花的清香,元力九阶,听觉嗅觉都是八阶之时的两倍。
充沛的元力包裹着她的身躯,所以她根本不冷,宫夙烟抿了抿唇,将手里的暖炉塞给了无颜。
“谢主子。”无颜低声道,她的确快要冻僵了。
“郡主,庄主在里面等着您。”冷暖微微一礼,她虽然长的一般,但声音却很好听。
“嗯。”宫夙烟颔首,当先迈步进了梅花苑,无颜跟在她身后。
待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冷暖一挥手,带领着众小厮回去。
晶莹的雪踩在脚下,发出轻微的破碎声,映着这满园的红梅,如梦如幻。
雪地上已经落了不少红梅花瓣,还有几片打着旋儿悠悠晃晃的落下。
鼻尖充斥着一片清香,入眼的皆是大红色的梅花,上面覆盖着晶莹的雪,整个梅园一片光明。
真干净啊,像她这种手染血腥的人,来到这里都是一种奢侈。
宫夙烟缓步而走,白色的锦缎靴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娇小的脚印。
无颜冻的不知所以,嘴里轻轻的嘟囔着:“早知道让哥哥一起来了。”
宫夙烟轻笑一声,无颜说得不错,无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火炉,只可惜没有把他带来。
宫夙烟向前走去,毫不留情的将那些红梅花瓣踩在脚下,她低着头寻找着花瓣,虽然看不见,她却可以闻到它们的清香。
一步一步,准确无误。
宫夙烟踩花踩的不亦说乎,完全忘了梅林深处还有人等着自己。
这一踩,就是半个时辰。
等到她终于找到慕寒星时,慕寒星已经歪着头睡去了,他躺在软榻上,晶莹的雪花从空中飘落,覆盖住他慵懒邪肆的眉眼,再轻微的融化开,他的睫毛上都沾染了一些细小的水珠。
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十坛酒,居然是桃花酿。
宫夙烟抬起脚,毫不留情的将慕寒星踹到了雪地上,慕寒星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黑眸里带着浓浓怒意,他刚想呵斥那个不知好歹的人,转头就看到宫夙烟盘腿坐在软榻上,抱起了一坛桃花酿。
黑眸里的怒意迅速消散,他摸了摸头,看着宫夙烟:“你来了?”
宫夙烟不理他,?一巴掌拍开封泥,拿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慕寒星大笑一声,也学着她的动作往嘴里灌酒。
一坛喝完,两人齐齐将酒坛摔在了地上,顿时碎片飞溅。
“你后悔么?”慕寒星突然开口问她。
宫夙烟神色淡然:“后悔什么?”
慕寒星叹了口气,他不再提起那个话题,而是拿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晶莹剔透光芒流转,上面用极为精湛的手法雕刻了一只如风初舞的凤凰,它静静的躺在慕寒星的手心,发着淡淡的红色的光。
很漂亮的玉,一看就知它非凡品,里面的红色花纹竟不像花纹,而像流转的血丝。
隔着寒气,宫夙烟都可以感受到它的温暖。
那是一种深藏于心的温暖,根植于骨髓中,刻画在她的灵魂深处。
慕寒星将玉佩塞到了宫夙烟手里,宫夙烟把玩着那块玉佩,爱不释手,嘴角也泛起了一抹笑意:“这是什么?”
“凤凰血玉,”慕寒星淡淡的解释着,“你拿着,以后若是有危险我便可以第一时间感应到。”
“多谢。”
宫夙烟也不含糊,直接就收下了。
无颜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慕寒星腰间的墨玉佩上,那上面也刻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看那精湛的手法,便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凤凰血玉,和墨玉佩应该是一对吧……
无颜蹙了蹙眉,她看了一眼慕寒星平淡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凤凰凤凰,雄为凤,雌为凰。
云深国,太子府。
“她现在如何?”南宫清泽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这是上好的天山碧落,说是价值万金也不为过。
天山碧落之所以名贵到有价无市,是因为它的生长环境实在太过苛刻,一年一株,百年一叶,还需要天山最纯净的午时阳光照射三日,再用异火烧灼七七四十九日,最后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