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忠肝义胆.不肯就范.当日他毅然的登上城楼.举剑抹了脖子.
鲜血落在城楼的壁上.衬着白雪.十分的刺眼.
南嘱微眯着眸.可惜了那忠士.
氏国换了将领.依着那君主的性子.不等他们挑拨就起了大军來攻.
南嘱早料到了这一点.他下令撤营上山.傍依着一个狭窄的山口制敌.
一万多兵马围剿.可人多.上不了山头.南嘱只损失了区区七百人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氏国哪里可能散罢甘休.他们再次发兵.将山头围住.也不再主动攻击.只想耗得南嘱粮绝.
南嘱望着那严峻的战况.再发一令.取好水源.休养生息.
这山头离氏国主城近百里.附近的水源只有这山头一脉.粮食可由城中运出.但这水源只会就近取.
他令人将离忧交予的剧毒投放水中.然后便是细心的等待.
第二日毒发.山下变得沉寂.驻守的氏国兵将包括马匹全部死在了梦中.
将士们欣喜.正待冲下山.南嘱抬手拦住.
只见远处雪尘滚滚.氏国最后的兵马终于也到了.
三番四次被战成这样.氏国君主再顾不得未国的‘渔翁在后’.所剩全部兵马派出.誓要取到南嘱的人头.
南嘱淡然处之.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虽取了水源.可只够三日所用.这一次是真的破釜沉舟.沒有退路.
第二日.突降大雪.年节将近.那温度却沒有转暖的样子.
南嘱望着南边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明日就要举军下山.有将士进來禀报.
“大雪封山.天气十分不利.”
南嘱站起來却笑:“这天气越是差便越是好.我们理国的男儿过惯了这些.这便是我们的地利.”
半晌.南嘱发问:“总共杀了多少敌军.还剩多少.”
“灭敌七万.还剩两万守城.这山下还有近一万围剿.”
“好.好得很.我们赚了.”南嘱抿唇淡笑.神采飞扬.
将士低下头:“可...可我们只剩下不足千名将士...弓箭也沒有了.粮食于前两日就断了.”
南嘱沉着脸.他在帐中踱着步子.半晌后低声说:“将大家都聚拢來吧.我有话要说.”
将士领命下去.大家很快集合了起來.
南嘱站在一个稍高的石头上.对着面带倦容的战士们沉声道:“明日一战必败.”
沒有人说话.将士们早就明白这个结局.
“你们怕吗.”
“不怕.”依旧是斗志昂扬的回答.
“好.果然不愧是我理国的好男儿.”南嘱微眯着眸.眼中光芒凶戾.如最狠猛的野兽.“明日.明日便冲下山去.多杀一个就多赚一个.可不能投降.辱沒了我理国的气节.”
“是...”将士们大声回复.沒有一个人的心里有将死的阴霾.
南嘱笑了.他对军厨说:“把马杀了.酒全部备上.兄弟们今晚吃顿好的.”
“已经沒有马了.”军厨低下头回禀.
“我的‘黑风’还在.”
“可...可那是您最爱的马.”
南嘱微扬着头说:“我喜欢它乃是它助我上阵杀敌.现在战况已分.明日大家便能马革裹尸荣耀而归.我留它做什么.留着给氏国那帮小蹄子效命吗.快去...”
军厨掉头就跑.南嘱身子一抖.却又低声再将他唤住.
他说:“一刀.最好一刀就好.莫要让它多受了痛苦.”
军厨点头.南嘱终于放宽了心.
子夜沉寂.他坐在帐中.心中默默的盘算.似乎该做的事已经全部都做了.
良久.恍若初醒.他取下腰间的皮囊.
拧开盖子.酒香立刻溢了出來.
南嘱唇角含笑.省了那么久的酒.终于能喝个痛快了.
他一仰脖子.甘苦.清冽.温情.那么多的悲欢和往事全部付诸.入了肚中.溶进了心里.
南嘱闭上眼.这一场美梦.是该告别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