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雨过后的傍晚街道,夕阳挣扎在遥远的天际,浓稠的暮色,寥落的北风,愈渐嘈杂的车水马龙在耳边离近又远去。繁锦站在马路边等着红灯变绿,一个人走过人流,是有多形单影只,是有多踉踉跄跄,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那毕竟是她和顾寒的。她舍不得抛弃,就像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坚持,放弃顾寒。
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走过顾氏的大楼,霓虹灯闪烁,路边巨大的广告牌,都在宣告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直到累了,累的走不动了,她才想起来,这么晚了,顾寒连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桑雪说的对吧,无非是她送给自己的一场苦肉计,那样的话,博得的东西不叫爱,只是同情罢了。
回到家别墅的暗灯依旧开着,昏暗的灯照清自己孤单的影子。
客厅里没有人,他还没回来吧。
繁锦走上楼,意外的,视听室的屋子开了一条小缝,露出里面幽暗的灯光,倾泻而出的是唱片里男人寥落沙哑的嗓音,eagles七十年代的巅峰之作,加州旅馆。
the dooway;她站在门口那儿招呼我
ission bell.我听到远处教堂的钟声。
and i yself,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touldhell".这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tandle,然后她点燃了蜡烛,
andway.给我引路。
忧伤与迷惘卷携殆尽其中。
他回来了,繁锦却没有很高兴。
慢悠悠整理好衣服,侧身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视听室倾泻出的声音停下,里面的人走出来,走进了屋子,繁锦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听到背后他的声音,"这么晚,去哪儿了?"
繁锦表现出轻松的语气,"商量周一刨腹产手术的事。"
"哦,以后太晚的话给我打电话吧。"
繁锦深深吸口气,咬住嘴唇,声音都有些颤抖,"好。"
顾寒仰面躺了下来,一只手垫在头的下面,两人中间搁了巨大的缝隙。
听到她有些不对劲儿的声音,顾寒皱眉看了看她蜷缩在一起的背影,想起那一日雨中拼命跪着的那个身影,酸涩涌上心头,"那天你去求你爸爸,谢谢。"或许就是从那天开始自己才对她的想法有改变了吧。
繁锦听着,死死咬着嘴唇,泪水从眼角滑落,"没事。"
"我没救你,对不起。"
半晌,无人回答,繁锦小小的鼻子被泪水逼的红红的,眼镜努力睁的老大,保持着声音平稳,"以后…就不会再对不起了。"
顾寒一愣,眼神盯住她的背影,难道她真的受够了准备放弃?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顾寒有些生气,想都没多想,一把将她捞过来,嘴唇欺上她的脖颈,却意外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她倔强的想遮去,脑袋歪到一边,手胡乱抹着眼角。
顾寒看着她,自己对她一点点的好,都让她手足无措,自己难道就真的那么恨她,那么在意她的身份?
盯着她看了很久。
半晌,他替她抹掉眼泪,微笑着看看她,"好好睡觉吧,明天下班会去接你的。"
繁锦看着他,说不出话,顾寒已经虚掩的抱了抱她,转到另一边去了。
繁锦因为心里想着事,整晚都没睡好,天还没亮,胃里又一阵难受,跑下床,洗手间再次传来难受的干呕声音。虽然压着声音,顾寒还是被吵醒了。
"怎么了?"
繁锦抱着马桶,只不起腰来,还拼命掩饰着,"吃坏东西了吧。"
"去医院吧。"
繁锦刚想摇手不用,一阵难受,再次抱着马桶…
"走吧,这样不行。"
"没事了。"繁锦用纸巾擦嘴露出笑容,"还早呢,睡觉吧。"
顾寒看了看她,眼睑下一层暗青色,没有睡好吧。
两人重新回到床上,很晚才起床,繁锦险些上班迟到。
中午时消失已久的炎樱忽然来到医院探班,又在王子小镇请她吃饭,繁锦有些不明所以。
饭桌前,繁锦坏笑着看她,"怎么?赚钱啦?这么大方"
炎樱往嘴里塞了口牛排,"诶哟,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
"还真什么时候都不大方。"
炎樱冲她傻笑了一下,"嘿嘿,你家夫君人真好。"
繁锦停住手中刀叉,"他?怎么了?"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旭晨也不能回去上班。"
繁锦一刻的呆住,慢悠悠往嘴里塞了口牛排,这个味道…
"诶哟,这是怎么啦,夸夸你夫君恶心什么?"
繁锦皱了皱眉轻笑,"没事,旭晨回去上班就好。"
"对啊,还不是你帮忙,这不他让我来谢谢你。"
"谢什么?"繁锦看向餐厅外。
难道他真的帮忙了?
下午五点,顾寒准时在医院门口等繁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闲每天成山的工作还要来接她下班。
五点已过,繁锦还没从医院出来。倒是有很多医生已经下班,互相交谈着走出大门,顾寒看见,刚想拿出墨镜戴上就看见随着人流走出大门的陆桥已经看到了自己。
向他走来。
"她加班了。"陆桥站到他面前。
顾寒笑了笑,"知道了。"
片刻的不语,陆桥似是犹豫了再三,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顾寒,"给,繁锦的化验单,繁锦忘了取,医院同事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