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血流了好一会了,梦华阳只是一直专心致志地注视着那颗莲子的变化,似乎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无明见手腕上的血口有些凝结了,便又忍痛在那条伤口下又划了一条。
血液持续不断地流进那匣子内,而那莲子的变化却很缓慢。将近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无明都感觉到自己因为失血而开始有些晕眩了,而那莲子才只比之前变得颜色深了一点点。
“是要它完全变成红色吗?”
无明说的缓慢,尽量让自己虚弱的声音表现的正常些。
眉头一直紧皱的梦华阳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无明,又将视线移回匣子内。点了点头。
无明狠狠心又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两道。
猩红的颜色让无明觉得刺眼,便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手腕上的疼痛已经让她暂时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疼了。只是血液的过多流失让她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时间,无明只觉得自己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的了。脚下的地板开始晃动,想睁开眼睛,却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她感觉自己身体倒下去的时候,身后有人接住了她。
手腕被人捏住,能感觉到皮肤被利器划开,有更多的血液从断裂的血管中奔涌出去。身体的热量随着那热烫的血液一同流出体外。
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再坚持一下。再一会就好了。”
无明想咧嘴笑一下,笑她自己。笑她明明知道梦华阳是因为在利用她,所以才会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心里却依旧会有开心滋生出来。真是傻……
自己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心里是不是对她会有些许心疼?无明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笑,也不知道此刻的梦华阳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记得自己在下一刻,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再醒来,窗外依旧是斜阳夕照。在自己昏迷中,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还是已经是又一天的黄昏?
还是那间耳房,无明躺在休息用的短榻之上,梦华阳已不知去向。无明看着身上盖着的外袍,应该是梦华阳的。极难得的上品仙云织锦,金色流云缀底,白鹤翔飞,端的是高贵华丽。
无明毫不在乎地将那衣袍拽了丢于地上,弃若敝屣。
下了短榻,刚站起身眼前就是一黑。强烈的晕眩感让她适应了好一会,才勉强站住没有倒下。感觉有些恶心反胃,便走到桌前去取水喝。
走到桌前,桌上还放着那套秋意茶具,三只杯子还在原位,壶中茶水早已凉透。茶壶旁边静静立着一枚小小玉瓶,半透明的玉质,在斜阳的光影映照里,晶莹温润。
无明本来也想将那玉瓶也一起丢地上摔了,只是手伸过去,在空中愣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放下了。拉开自己衣袖,看到仔细包扎好的伤口,无明握了握拳,转身出了门。
今日的晴雪峰上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就连一直跟着她片刻不离的飞羽都没了踪影。是去看那个鲤鱼帅哥了?
据说那条鱼不知走了什么运,那日下山偶遇了某位上仙,那上仙看他资质奇高,就破例将他收为座下弟子了。飞羽虽然脸皮薄的要死,听人提到那鱼就立马装鸵鸟,但是似乎也挺喜欢那条鱼的。最近似乎经常会去看他,不过那都是在无明有人陪着的情况下。
不过走了两步,无明就觉得脚下发虚。失血实在太多了,要是搁在人间,若是自己是一介凡人,流那么多血恐怕早就死了吧?
倚着门框坐在门槛上,无明放出神识,观微探查四周,想找一下飞羽的下落。四处找了一遍都没发现飞羽的踪迹,不想竟然看到两个陌生人正飞落于后山的松林内。
那两人一高一矮,身着无半点花纹装饰的黑衣,面上都带着一张原色的木头面具。面具上只露出鼻孔和眼睛的洞,猛然看去还挺吓人。
晴雪峰可不是任谁都能进得来的,自从雪无尘闭关后,峰下便设有结界,更有弟子把守。像梦华阳那样的还说的过去。像这两人,修为都不高,连青阳子都比不上,如何能轻易就上得来这晴雪峰?
那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前走,只听那走在后面个子略微高些人道:“师兄,这样不妥吧?我们要是碰上尊上怎么办?”
听那人语气里的担忧与迟疑,显然是个胆比较小的。但因他那一句“尊上”,便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让无明确定了他们的来路。这两人竟然是本门中的弟子。
走在前面的矮个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都上来了你还要反悔不成!你是不是男人啊,胆小的跟个小娘似的!”
“谁说我胆小!”高个子立马反驳,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就差没跳起来了。
“那不就结了!你瞎担心个什么劲。世尊不是说了吗,尊上现在正处于神功修炼的关键时刻,就是天塌了也不会轻易出关的。难得今天那些个人都不在山上,那只仙鹤又被掌门派去送信了,如今这山上可就只她一人,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听说她跟那月魔学了不少邪门歪道的术法,恐怕我们……”
“说你傻还真是不冤枉你!”走在前面的矮个很没好气地打断高个子的担忧,“谁不知道她的所有术法都被世尊封了。那封印可是世尊和掌门一起下的,没有他二人解印,她要是敢强硬冲开,那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她就跟凡人没两样,有天大的本领也使不出来……”
无明苦笑,这人还真是了解内情。她之所以能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