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端坐龙椅之上,望着下面的罗俭目光深邃,罗俭正在低头向朱元璋汇报最近的前方战况,并没有注意皇上那变幻难明的表情,朱元璋心道虽然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不过始终有些看不透他,就算蒋瓛当初对自己言听计从,也难免有些自己的私心作祟,闹得最后跟蓝玉两败俱伤,反倒让自己放心,偏偏罗俭是个例外,除了自己谁的面子也不给,按理如此忠心之人应该大大嘉奖才是,可自己偏偏心里有疑问。
罗俭汇报完了,抬头去看皇上,见朱元璋有些走神,便轻声叫道,
“皇上,可是臣说的不清楚?”
朱元璋回过神来,咳嗽一声道,
“克敌,你做的很好,这些年你派人打入陈祖义内部,弄到许多情报替朕分忧,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罗俭忙道,
“臣不敢,这些本都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若是皇上一定要赏,那也是属下将士用命,请皇上下旨嘉奖即可。”
朱元璋心里微微失落一下,果然他又是这副说辞,这也是一直不敢重用他的原因,若是一个人没有私欲也是一种错误,那一定是让人感觉他太不真实,若是掌握不了,那宁愿不要用他。
不过朱元璋毕竟自信,加上罗俭办事一直勤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想到他连皇孙的话都不放在眼里,就有些忌讳,想到这里那柳吟风倒是很合心意,便道,
“听说你手下有位柳千户,办事很得力啊!”
罗俭知道皇孙叫柳吟风打探出来沈万三的下落,虽然自己也把消息送了回来,不过毕竟柳吟风是皇孙信任的人,他也不能说他不是,尤其是发现柳吟风跟燕王私下往来密切,就更不可能跟皇上汇报了,便道,
“柳千户跟臣是同时进的锦衣卫,此人平时虽惫懒了些,不过能力还是有的,向来塞外的消息,都由柳千户负责,还是很尽心的。”
罗俭这些年的心思就是让锦衣卫重回当初的辉煌,只不过他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若是他能再圆滑一些,恐怕早就当上指挥使了,就因为他一副心思都放在正事上面,弄得皇上反倒猜不透他的心思。
朱元璋点到即止,也不继续,见他没有别的事了,便道,
“朕就问问,那你先下去吧。”
罗俭施礼退了出去,朱元璋问道,
“允炆最近怎么样了?”
一个老太监忙躬身道,
“回皇上,殿下经常微服出宫去见一些陌生人,不过朝廷上的人,殿下倒是不忌讳,往往都召进宫来相见,只不过徐国公好像不太给面子。”
朱元璋笑道,
“无妨,他不过是不想朕多心,听说此次出征,他家老三可立了不少功,怎么也没见他讨赏。”
“奴才已经派人问过了,国公说这些都是分内事,不敢居功。”
朱元璋道,
“他这性子,可真随他爹,朕可不是不讲情理之人,也不用问他了,着徐增寿去五军都督府应差吧。”
朱允炆出宫去见的赫然是安胖子和沈玠,当初安胖子在城内跟柳吟风配合,弄到不少情报,全都送回了朱允炆那里,不过带兵的不是他,也只能往前线徐允恭那里送,可惜徐允恭不领情,收下情报却没什么表示,弄得黄子澄很尴尬,最后只能跟李景隆搭上关系。
沈玠当初给沈琼留了口信,沈琼却不愿意离开,毕竟家是锦衣卫抄的,他虽然好财,不过脾气却直,叫他摇尾乞怜,那是办不到的,只不过沈玠这么一跑,张宗正就没法对沈琼下手了,若是沈玠托出自己的阴谋,还能拿沈琼做做文章,不过因为陈文静她们都回到了海上,陈祖义顿时吃紧,所以陈老三才私自离开杭州,导致徐允恭得到消息,趁陈玄机不备晚上大举攻城,把他们赶到了福州。
安胖子城破之时早就跟柳吟风定下计策,要把赵半城抓了献给徐允恭,不过纪纲见机的早,他也一直都在注意城外动静,一见陈老三偷偷带人跑掉,立刻就离开赵府躲了起来,等徐允恭进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沈万三的事情皇上说不明白,若是自己再义气用事处死了赵半城,恐怕就更说不清楚了,安胖子办完了朱允炆吩咐的事,也不敢留在杭州了,立刻就带人赶回京城,柳吟风一直没打听到陈文静的下落,见张宗正那里确实没有什么动静,料想陈文静已经安全回去了,便也回京了。
之后陈文静确实派人跟他联系了,所以陈文静对朝廷也很了解,为了报复当初张宗正挑拨他跟陈祖义的关系,便处处针对张宗正,牵制陈祖义,弄得张宗正对陈祖义也冷淡下来,加上陈祖义被压制在陈文静和东瀛之间,眼下情况也很不妙,只能靠上岸打劫维持日常,早就不复当初的威风了,陈老三倒是劝过陈祖义几次,不过陈祖义自觉对不起陈文静,便不肯答应,只能拖下去了。
弗兰克当初带了沈浪也碰上了陈老三,不过陈老三知道他们是二当家的人,便假装没看见,放他们离开了,沈浪见到陈文静和沈万三都平安无事,便把王霸图的下落说了,陈文静因为当时战乱不便派人,便让柳吟风去杭州取东西,柳吟风虽然知道这东西若是拿回去交给朱棣,肯定是大功一件,不过想到陈文静这么信任自己,还是把东西交给了陈文静的人带回了海上,石中天从王霸图里找到心法,便安心留在苏门答腊,剩下的王霸图就交给了沈万三,沈万三也感觉这东西棘手,便一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