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妃既然是盛宠不衰的,那么在昌和宫见到皇上的可能性就非常大。这个时候玉轮倒是不怕劳苦,想去昌和宫干活儿了,可惜事情就这么不凑巧,从那天起她们就不必再去扫地搬花。
“一定是袁梅。她不想让我们在真妃娘娘面前露脸,进了什么谗言了吧!”就连吃饭的时候玉轮也在琢磨这件事情,手里拿着素包子念念有词。珍萝和韩梦霜是寡言少语的,只有花草忍不住想逗她。
“喂,包子是拿来吃的,不是对着念咒的,何况你跟袁梅又不一样,她会算命,你难道也会?”
玉轮泄气地说:“卜卦看相真是一门厉害的本事。我只会驯兽,可皇宫又不是杂耍班,哪里来的猛兽让我驯?我这一身本事竟然无用武之地。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啊。”
花草看她苦恼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正打算出点馊主意,珍萝却在桌子底下拽了拽她的衣角,摇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吃完了饭。在去干活的路上。花草扯住珍萝问起来:“今天干嘛不让我说啊,我就是逗逗她。没别的意思。”
珍萝答道:“我知道,可是你总归对她有些偏见才会拿话挤兑她吧?我猜猜看,是不是因为她一心想上位,而你对此不屑一顾,所以看她不顺眼?”
花草瘪瘪嘴,很老实地点点头,嘟囔道:“这么说的确是我嘴贱,人家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并没有什么错。我有啥好看不顺眼的?行,以后我再不逗她就是了。”低匠广弟。
珍萝轻叹一声,做出一副幽怨的模样:“我也一心想飞上枝头做皇妃,一直不敢跟你明说,就是怕你取笑我。”
“你的话我一定是会取笑的,要是没有她们几个混得好,可要把我笑死了。”二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团,跟其他一道去干活的人比起来,就好像是去郊游一般。
这次的活计是去御花园除草。因为天气凉了草地渐黄,需要拔掉枯草换上小盆栽,保持御花园欣欣向荣的气象。这可是大多数人从没干过的粗活儿,在太监们的监视下,众人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汪汪!”几声狗叫打破了沉寂,众人都惊讶地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花丛中窜出来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圆眼睛粉舌头,四只小爪子撒开了飞奔,可爱得要不得。
可是再可爱的小家伙儿还是会有人害怕,正蹲着除草的许多姑娘尖叫着站起来,四散奔逃。能出现在宫里的狗都不是普通的狗,人人都拿它当半个主子对待,何曾见过这样人仰马翻的阵仗?它立刻就被女人高亢的尖叫给吓到了。
可是,正所谓狗胆包天,吓了一跳之后它就发觉实际上是这些人害怕它,于是追着那些逃命的姑娘又扑又咬,狂吠不止。
太监们腿都吓软了,这要是谁没眼色,伤到那白狗可就完了,在场所有人都逃不出狗主人的震怒。于是他们发疯一般地拿拂尘驱赶众女,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给狗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白狗发觉人都逃没了,兴致消了下去,低吼两声,甩甩尾巴就往回跑。众人正待松一口气,却不知怎的,那狗好像听到谁唤它一般,噌地转头往这边望来,继而嗷呜一声,拖着舌头离弦箭一样直直奔向人群。
众女抱头鼠窜,一个个都顾不得树枝挂花自己的衣裙,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草地。
“哎呀,那谁啊,怎么还傻傻地呆在那儿,想被狗咬死啊!”有人指着草地中央惊声尖叫,众人才发觉落下了一个。
是韩梦霜!她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瑟瑟发抖,已经吓懵了。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白狗已经扑到了她面前,一口咬住她的脚尖。凄厉的惨叫贯穿耳膜,所有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韩梦霜恐怕是没救了,还好自己刚才没软了腿,否则毁在狗嘴下的就是自己!
众女心有余悸,暗自庆幸,竟无人想到要去搭救韩梦霜。珍萝觉得好歹住在一起,不能放着不管,可惜自己拿发狂的狗也没招,便推了玉轮一把说:“你不是愁没有表现的机会吗?还不快出手!”
玉轮登时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跳了进去。在所有人惊诧万分的目光下,玉轮英姿飒爽,把鞭子凭空一挥,发出震天的巨响,那白狗吓得一个趔趄,松开韩梦霜惊恐地回头来看。
“孽畜,退后!”鞭子精准地抽在白狗面前的地上,白狗被鞭影和劲风吓得连连倒退,四只爪子颤抖得好像筛糠。玉轮轻哼了一声,脸上已满是胜利的骄傲,她再往地上抽了一鞭子,双手叉腰,爆喝一声:“趴下!”
白狗打了个寒颤,果然趴了下去,众人啧啧称奇,纷纷朝玉轮簇拥过去,七嘴八舌地询问她这身本事从哪儿来的。玉轮得意得哈哈大笑,简直就像打了胜仗的女将军。
珍萝和花草没围过去凑热闹,她们一个查看狗,一个照看人。花草一边说着安慰韩梦霜的话,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剪刀,想剪开她的鞋子,查看伤口。可韩梦霜却死命捂住自己的脚,脸色发青地说:“我没事,你还是去看看那条狗吧,它的命比我金贵多了。”
花草狐疑地瞪了她两眼,没说什么,站起身要往珍萝那边走,却见珍萝已经一脸沉重地站了起来。
“狗已经没气了。”珍萝抬眼去看本还春风得意的玉轮,她此刻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一瞬间,围在她身边的人像躲瘟神似的散开,人情冷暖竟到如此地步,对玉轮无疑是又一重的打击。
“作孽啊,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