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内忧外患的节骨眼儿上,皇上竟然病倒了,太医全部都聚集在了昌和宫,诊断的结果却叫他们惊慌失措,商议之后还是觉得不能隐瞒,便对真皇贵妃说出了实情。
“有人给皇上下毒?怎么可能!定是有人陷害本宫!”珍真乍一听都吓懵了。人是在她宫里倒下的,她难辞其咎。
太医们焦急地说:“幸而皇上中毒不深,只是这几天忧思过度,才导致毒发,臣等倒是有办法为皇上拔毒。只是,有人向皇上下毒这事实在非同小可,皇贵妃娘娘必须慎重处置!”
珍真一下子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眼泪直往出掉。这个时候,文如刀劝慰道:“娘娘不必焦急,依老奴看,首先要彻查此事。找出向皇上下毒的真凶。其次,此事太过重大,须禀告皇后娘娘才是。”
“皇后?她不是从不出羽凰宫半步吗?为什么要禀告她?”
“她毕竟是皇后,即便不管事,也必须知会她。如果她因此而不再自封,出来坐镇后宫,那是最好的局面,于前朝也有好处。”
珍真喃喃地嘟囔了一声:“好吧……”
“第三,”文如刀接着说,“必须将皇上的替身请出来顶替几日,不然越国必乱,申国大军说不定会长驱直入,这才是最可怕的。”
珍真被说得头都大了,叹息道:“那就先禀告皇后吧,看她愿不愿意出来坐镇。”
事情写在了纸上,从羽凰宫的宫墙上扔了过去。等在宫门外的众人见状。对皇后能重新出山都不抱希望。天都要塌了,皇后却连宫门的门缝都不愿意打开一点儿。
果然,等了一天一夜,羽凰宫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珍真只得安排了人在这里候着,看皇后是否会忽然改变心意。
经过太医的奋力救治。皇上已经苏醒了,于是几位主位的嫔妃都轮流来给皇上侍疾。珍萝来昌和宫的时候,珍真刚刚才熬了好几个时辰,本打算稍事休息,一见她,又强打精神一同守在了皇上床边。
“真皇贵妃何必这么劳苦?要是把您累坏了,这侍疾的意义不就没了吗?”珍萝伸手想去接珍真手里的汤药,珍真却不敢给他。珍萝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说:“朝颜是我最爱的人,难道真皇贵妃认为我会害他?”
珍真终于还是扛不住了,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硬朗,便退出了房间。
“看得出。珍真对你是动了真情。如果她只是想报复我,没必要真的如此在意你。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对现在的你动了真情,还是对朝颜动了真情。”
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似乎醒了,珍萝便把碗里的汤药舀了些送到他嘴边,他却别开了头。
“你这个样子,不就全暴露了吗?朝颜可不会疑心我,我手里的汤药他一定会一口喝下去。”
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沙哑着嗓音说话了:“你怎么看破的?”
珍萝惋惜地说:“你不知道我的经历,不怪你。我在申国的时候,受到了一位高人的指点,略懂得易容之术的种种破绽,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看破了。哦,对了,说起来那位高人还是你安排给我的呢。”
“什么……意思……”
“那位高人曾经是你豢养的美人杀手,受你指使,去申国杀掉知道你隐秘的那个人。没想到这美人杀手任务没完成,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还为申国养育了一位第一猛将。”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就猛烈地咳嗽起来,珍萝用手掌轻轻地给他顺气。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搬起石头通常都是砸自己的脚的,别太在意,啊。哎呀,我就纳闷儿了,你好好地干嘛要打扮成自己的替身呢?难道就是为了亲近珍真?”
他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珍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啧啧感叹:“痴情,你真是世上少有的痴情男儿,我忽然有点儿舍不得你死了。”
“是你……下毒害朕……”
珍萝闻言,笑得更加开怀,摇着头说:“如果我告诉你,下毒的人其实是你自己,你相信吗?你想丢弃霜妃这颗弃子,却不知道她也是条毒蛇,是会反咬人一口的。”
“你好狠毒的心肠,那些给太子的点心,都是……都是……你难道不怕毒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就是人心的微妙了。我送给太子的点心,多半被珍真自己吃了,就算她偶尔想给孩子,也有老刘,也就是文公公帮忙巧妙地阻拦。她吃不完的,很多时候都以自己的名义叫文公公送来给你了,你吃得可还开心?”
“毒妇,毒妇……”
“对你们,我当然是毒妇,但对我的孩子,我会拿我的性命去保护他,你还是低估了我的能耐。现在,你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躺在我面前,难道不打算说说,我的朝颜,被你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皇帝陛下?”
皇上艰难地笑了两声,咳嗽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安然回宫?他拿他的性命换了你,你再见不到他了!”
珍萝掐住了皇上的咽喉,狂吼一声:“你骗我!他没死,他不会丢下我们母子的!他没有这么不中用,这么多年了都在你手中活了下来,他不会死的!”
“朕承认他的确厉害,这么多年暗地经营,几乎把朕架空成一个傀儡皇帝。所以他不是朕杀死的,他是自己杀死了自己,只要朕留下你的性命!你不甘心吗?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哈哈哈……”
珍萝把手里的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