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辰并没有动怒,语气淡定从容,如同在闲话家常一般,却字字敲在柳太后的心坎上。可她不敢醒,也不能醒,这一动就是全盘皆输。只要她不承认自己是装病,杜恪辰就不能放着她不管,就不能和钱若水那个贱人出双入对。
“这桂花鸭吃着是香,可偷吃的时候,可要记得擦嘴,脂粉涂得太浓,也不一定可以掩盖住痕迹。”杜恪辰的唇边掠过一抹凉薄的笑意,“倘若母后想要一直躺着,朕也没有话想说的,你想整个宫里都不好过,也好办。先前朕与皇后不在宫里,母后却病危至此,这素馨宫上下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还有这些时日到您这请安的嫔妃也有摘不掉的嫌疑。朕为母病心急如焚,下旨除掉谋害太后的一干人等,也不是什么难事。”
柳太后仍是不动。
“这些人的性命对母后来说,到底算什么?”杜恪辰收了手敛于袖中,“可您多年礼佛,连这点慈悲心肠都没有,这往后谁还敢在素馨宫服侍您?朕这道旨意下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背主弃义,在生死面前,人性永远都是最丑陋的。这话要是传开了……”
柳太后终于动了动眉心,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杜恪辰的时候,装出惊恐的模样,“辰儿,真的是辰儿吗?”
杜恪辰笑了起来,“母后醒了?”
这戏还是要唱下去的,否则就不像了。
然而,柳太后这一醒,各宫的嫔妃又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萧云卿和高敏,先前的计划就是把杜恪辰留在素馨宫,再由她们去勾引杜恪辰。依太后的意思,这个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杜恪辰之前是想不开,对于钱若水过于执着,如今她已经回来,他的心结也开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牵肠挂肚,这宫里的女子各有各的美好,只要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就没有往外拒的理,就算他不想,后宫也有很多的法子让他来者不拒。
听到太后醒了,第一个赶到素馨宫的是萧云卿。可她却没有见到柳太后的机会,因为素馨宫外都是杜恪辰的人。太后初愈,最忌吵闹嘈杂,任何人不得探视。
柳太后因此急火攻心,这次是真的病了,却不敢再传太医。
杜恪辰安安生生地与钱若水、平安一起守岁,殿内虽然冷清,却是第一次一家三口一起守岁,这个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然而,元月初一的请安,太后却让钱若水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