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还没有结论。”简飒对如此草率地了结十分不满,“太上皇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也好叫大家都明白个中曲直。”
杜恪辰说:“这件不急,时辰已到,还是先祭天吧。”
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现下就能解决的,还是等回宫再从长计忆,不能继续在太庙前争执下去,叫天下人看了笑话。
今日之事,本是不该他出面,由顾征继续发难,逼出太皇太后的实话,也就能盖棺定论。之后,他再出现,让太皇太后死心,这一出闹剧也就算拉下大幕。
可偏偏如意饿哭了,他提前出现,没能让太皇太后方寸大乱,承认自己做下的罪行。
他只能说,还好如意哭了,让他提前现身,否则叫天下人看到母子相残的画面,对大魏朝堂失去信心,离天下大乱只怕也不远了。
自古以来,每个王朝都以孝治天下。虽说天家无父子,可母子之间从不曾有过如此惨烈的相争。不管怎么说,到最后,就算真的能定下太皇太后的罪,难道他真的能下旨杀她不成。
祭天大礼如期举行,杜恪辰换了朝服,还未到午时,大雪纷扬,今冬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照往年的惯例,大礼过后,天子赐冬衣,百官各自回府祭祀。今年却比较特殊,杜恪辰分发完冬衣,百官无人离开,连柳生言都站在太庙前,不敢挪动半步。
“你们不回去,朕也不会留你们用午膳的!”杜恪辰淡淡地扫过柳生言身后的官员,杀意陡生,“这么多人,牢饭也要煮不少,可限不想让你们吃白食。你们各自回府吧,要是敢出京城半步,立刻血溅当场。不要以为朕会忘了你们的脸,这一路出宫门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做的,朕都看在眼里。老管,你都记下来没有?”
管易罢了官,没有官职,只能站在远处观望,被杜恪辰这一点,立刻走了出来,“各府已经有镇西军把守着,出不了岔子。”
“干得漂亮。”杜恪辰又上了肩舆,“摆驾,回宫。”
进了熟悉的宫门,杜恪辰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他宁愿远离也不愿回来,可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之战,他若是不回来,只能是身首异处,或是过着一辈子被追杀的日子。天家无父子,母子亦是如此。
“太后呢?”杜恪辰进宫后,第一句话便是问钱若水。
庞统满头大汗,“回上皇,太后和皇上都不见了。”
杜恪辰揪住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太后和皇上,还有萧长信,都不见了。”庞统明明看着萧长信同钱若水和平安一起回宫,以为有萧长信在,绝对不会有人伤及他二人的性命。
“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这时,被派出去送信的秋蝉正好回宫,被庞统一把逮住,“娘娘呢?”
秋蝉也是一头雾水,“奴婢出去送信的时候,娘娘和皇上还在,萧将军也在。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出宫,追回诏书的事情。”
“什么诏书?”
秋蝉见是杜恪辰回来,行过大礼,方道:“太皇太后下了旨意,割幽州十四城予鲜卑慕容部。”
杜恪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割十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