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匈奴乌拉单于?”连礼仪都不懂,钱若水只好出言提醒他。
乌拉单于被点了名,壮硕的身形轰然而起,挡了殿外日头,他只恭身行礼,“见过太后。”
钱若水眉眼飞扬,“单于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本宫向来不理朝政,方才皇上如本宫说起单于英姿,本宫便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来看上一眼,单于不会见怪?”
乌拉单于没见过这么绝色的女子,早就看得眼睛都直了,哪里还会见怪。
“哪位是曼丹公主?本宫怎么没瞧见啊,单于是不是把公主藏起来了?”钱若水东张西望,故作不知。
这时,一个魁梧的人影从乌拉单于的下首位出列,手搭在肩上,行了一礼,“见过太后。”
钱若水眯了眯眼,“本宫问的是曼丹公主,这位……这位……勇士请入席。”
那人本就不白的肤色如今更要深了几分,朗声答道:“小女曼丹。”
钱若水斜睨过去,“乌拉单于,和亲是你们先提出来的,本宫接受匈奴的臣服,才同意让公主入宫。可单于这是做什么?找了这样一个人,明显就是没有诚意和亲,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乌拉单于被她这一先发制人,须臾愣了一下,“这就是小女。”
“小女?”钱若水笑了,“这是女的吗?本宫看着怎么是个男的。”
曼丹公主的脸拉得老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乌拉单于,既然您没有诚意,这和亲一事也就不必再提。来者是客,我大魏是礼仪之邦,买卖不成仁义在,还请单于好好休息。”钱若水站了起来,“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这就少陪了。”
曼丹公主径自挡住她的去路,摘去头上貂皮小帽,“太后娘娘,我是女的。”
一股难言的汗臭向钱若水袭来,她忍着阵阵恶心,“这位勇士,请你看看在场的宫人,但凡是女子都该是什么装扮,你也一目了然。匈奴有匈奴的习俗,本宫不要求随我大魏风俗,但起码的礼仪还是要的,你这一身尘垢未洗,已然发出恶臭,你身为一个女子,难道不羞愧吗?”
“我……”钱若水这么一说,曼丹公主再继续坚持自己就是女子,无异于承认自己形容失当,她望向乌拉单于,眼中皆是愤恨。
钱若水裙裾曳地,诚恳地对她说:“还是你是男子,你要真是女子,在我们大魏是嫁不出去的,没有哪家人会娶一个像你这样……本宫言尽于此,单于,少陪了。”
说完,裙裾在空中划出一记华丽的弧度,翩然而去。
平安看得叹为观止,这样一记绝杀,实在是叫人有苦难言。乌拉单于若是坚持承认这个人就是曼丹公主,首先是对大魏的侮辱,其次对曼丹的影响也是致命的,虽说匈奴人世代如此,可入了大魏,进宫面圣还是要讲究一些礼仪,他不愿遵守所谓的礼仪,本就是不把平安这个小孩放在眼里。可却吃了哑巴亏,让钱若水直接打了他的脸。
到了四方会馆,驿丞准备好了浴汤,请乌拉单于沐浴更衣,被他拒绝了。一生三次的澡,他已经洗掉两次了,下一次就是等他死的时候,他才不要把最后一次名额用掉。而曼丹公主更是拒绝,这是要留到成亲才用的份额,怎么能在这时给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