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说:“我就怕平安到时候会生气,不理我们。”
“他敢!我还是他老子呢!”
二人相携歇下,紧握的手一直没有分开。过境千帆,终是雨过天晴,再无波澜。
三日后,萧腾探得有一对人马自京城方向而来,领头之人正是户部尚书崔严生。
钱若水在城头上远远地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那是其普通的车子,没有繁复的装修,没有家族的标志,无从得知车中坐的是何人。她猜测那人可能会是蒋松,但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蒋松最是滑头,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会让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虽然说冯琰传书予他,告知杜恪辰已死的事实,但他二人之间应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在传书时没有能兼顾到,被蒋松发现了破绽也未可知。
钱若水慢慢从城墙走下,杜恪辰已经到了城门口,深秋的天气还未凉透,他便已经裹了大氅,钱若水完全想像不到,他在被困的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一个原本强壮的男人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他示意钱若水停下脚步。
城门外,崔严生正在向守城的士兵询问慕容擎的驻地。夜暮低垂,扬州城城门紧闭,因鲜卑士兵的入城,商铺早早地关门,大门紧锁,不再随意走动。街道上没有闲杂人等,空旷而又静谧。
突然,一声闷响划破夜空,城门外的交谈声停止了。
杜恪辰朝萧腾使了个眼色,萧腾在门后布防的将士立刻严阵以待。
紧接着,城门的守卫被暗箭射杀,顿时杀意蔓延。
杜恪辰面不改色,示意萧腾暗兵不动,做了一个回撤的手势,萧腾将门后的士兵都撤了下去,跟着杜恪辰快速走进临时驻地。
“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吗?”杜恪辰问谢洲。
谢洲护送施家父女到北境后,一直没有回京,也算是立了大功,能跟随杜恪辰是他毕生的心愿,如今心愿达成,便十分卖力,鞍前马后无不周全。钱若水坦言,谢洲在她宫里当差,都没这个时候尽职,回宫后一定赶走他,免得碍眼。
谢洲道:“末将已经准备妥当。”
“好,都撤下去。”△△,
一时间,灯火通明,丝竹骤起,身姿曼妙的舞娘翩翩起舞,厅堂上美酒佳肴,芳香扑鼻。钱若水并不知道杜恪辰的安排,嘟囔了一句:“这是请君入瓮吗?”
杜恪辰将她带入早已布满弓箭手的屋中,她陡然一滞,“你早就安排好的?”
他微微一笑,外明亮,带着一份清冷的杀意,“也不用特别安排,崔严生若是聪明,就不该来。可惜,他们太急于求成,以为朕真的那么容易死。朕征战数十载,料理这些文人,还不容易吗?”
这是杜恪辰的自负,就算不给他兵马,他照样能单枪匹马闯关掠城。只是他现下腿脚不便,就来一个不用大开杀戒的请君入瓮。
说话间,崔严生已经到了门外,他杀了守城的士兵,顺利进入扬州城,藏于暗处的人马也纷纷入城,把这处临时官署团团包围。
“顾大人,难道你现下还认为太上皇没有死吗?”崔严生下马,靠近马车,对车内的人说道:“如此松散的守备,只有愚蠢的鲜卑人才会这么做。”
车内之人淡淡一笑,“在下依旧认为上皇仍旧活着,不过是跟着崔大人来看个究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