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周衍卿净身出户!他手里所有的财产,包括周氏的股份都要归我!”程旬旬目不转睛的看着周景仰的眼睛,同他对视,半分都不躲闪,眼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坦坦荡荡的,竟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江卉如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步上前,目光灼灼的看着窦兰英,抬手指着程旬旬的鼻子,说:“妈!你自己看!你好好听听这程旬旬说的是什么话!她就是个贱人!让老五净身出户!亏你想的出来!做人怎么能做到你这么不要脸的程度!骗了一个又一个!”
“嗬,我们还真是小看你了!怎么一早就没看出来你的这份心思!”江卉如冷笑,这几个人里就她说话最响亮,并且十分刺耳。
然而,不管她说的有多么激动和高潮,程旬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景仰,目光一转不转,脸上还噙着浅笑。
窦兰英脸上的表情略微严肃了起来。眸色微沉,目光也跟着落在了程旬旬的脸上。反倒是周衍卿最为冷静,唇边还挂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也不知道他这心里在想什么。
周景仰吸了口气。低低沉沉的说:“旬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旬旬微笑,那笑容看起来还是那么单纯无害,眉眼盈盈,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说:“我既然能说出来,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周爷爷,我不是工具,不是玩偶,几十万块你们买走的是那八年的自由,买走的是我嫁给嘉树的承诺。如今我的承诺已经兑现,这么今后的人生,应该是由我自己来选择的,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来决定我的人生。限制我的自由,您说呢?”
“你们若想要限制我终生的自由。又让我生孩子。据说你们还要制造舆论撇清关系,那势必我这张嘴,你们也要管。那么……我的这个要求,应该也不是很过分。而且五叔不是要娶唐家大小姐吗?舍弃一棵树,就能换取整个森林,我想也不亏吧。”
她说着,便转头看了周衍卿一眼,两人的目光相触,程旬旬很快就转开了,暗暗的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杆,继续看向了周景仰。
“你还真是会自说自话!你在周家的这几年,都是白住的吗?你的学费又是谁给你交的?每个月又是谁你的生活费?这些你倒是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啊。”江卉如哼哼的笑。上前用力的扯了一下她的手臂,强迫她面对自己,然后指着她的鼻子,说:“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有什么自由可言,更别说是什么人生了。自我们把你买回来开始,你这辈子的人生就不是你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还想谈条件?你可真是痴人说梦!你就别说是想要老五手里的财产了,就是你从嘉树手里骗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要你原封不动的吐出来!”江卉如那表情看起来十分狰狞,龇牙咧嘴,又哭又笑的。
还真像个疯子。
程旬旬不愿同疯子计较,跟不愿意跟疯子争辩,因为没用,那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她冲着江卉如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江卉如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越发的生气,再加上她一直含着笑,心里头的火噌噌往上冒,终是受不了,猛地扬起了手,想要一巴掌打下去。
“卉如!”窦兰英见状,及时喝住。
老太太到底是有威信的,这一声呵斥,江卉如就停了手,气的直跺脚,有些怨念的说:“妈!”
“够了,到一边站着去,之前看你挺稳重的一个人,看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啊,这些个事儿一放到自己身上,竟是连半分理智都没了!一切问题动手骂人就能解决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吵闹,哭,有没有脑子!”窦兰英对江卉如这次的表现感到非常失望,以往看她处理一些家庭琐事倒是井井有条的,真正闹出个什么事儿来,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江卉如一下白了脸,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看了老太太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了周衍松的身后,低了头不再说话。
窦兰英睨了江卉如和周衍松一眼,转回了视线,正好对上了程旬旬的目光。她抿了唇,微微眯缝了眼睛,再一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女孩子,之前只是觉得这孩子明事理,懂得看人脸色,善于讨好他人,有几分小聪明,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好处,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不会吃什么大亏。
现在看来,这程旬旬远远不止是有点小聪明,她的心思深沉到连她这个老太婆都有点忌惮,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微微一笑,说:“旬旬,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分寸,明事理。刚刚那话,我当你是气话。虽然你只是我们买回来当童养媳的,但这八年来,我对你怎样,嘉树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应当很清楚。”
“嘉树去世之前,还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保证了你将来的生活。这一份恩情,你承不承认?”
程旬旬微蹙了一下眉,默了片刻,才轻点了一下头,说:“承认。”
“那你觉得你在周家这八年里,我这个老太婆对你怎么样?”
她吸了口气,再次点了一下头,“奶奶对我很好。”
窦兰英弯了一下唇角,缓步走到了她的身侧,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再问:“那么就看在嘉树对你的这份恩情上,看在我这老太婆对你不错的份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