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小宛当年曾独自出游,虽然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却也比大多数女子见识的多,只款款向顺治谈着外面的风景:“妾身见过众多美景中,只觉得蜀中风景为胜,论惊险有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论壮观有石刻的千佛岩,论文雅也有杜甫的浣花草堂……”
董鄂小宛口齿清晰,娓娓道来令人如临其境。
便是原本无趣的建宁,也听的入迷了,待听到董鄂小宛说“有一种兽大如熊,其形似熊又似猫,小头、痹脚、黑白驳能舔食铜铁及竹骨”时,也是感兴趣,惊讶的问道:“居然还有这种野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黑白驳又是什么样的呢?”
顺治笑道:“应该是叫白罴(熊猫古称),又被叫做食铁兽,在巴蜀之地很多,朕曾见过一幅化白罴吃竹的画,没想到襄王妃却见过真正的。”说着瞅着董鄂小宛。
董鄂小宛笑道:“巧合而已。”
建宁见顺治只瞅着董鄂小宛,不与她说话,觉得被忽略了,很不高兴,忙道:“皇帝哥哥,咱们去与和顺玩吧,把这些卡片给她,好不好?”
顺治这才看向建宁,笑道:“建宁要不要看看白罴的样子?朕着人去找那副画?”
建宁刚要应下,董鄂小宛便道:“皇上不必着人取,妾身还记得白罴的样子,不如画下来给公主看一下?”
顺治看向建宁,道:“这样可好?”
建宁心中对白罴感兴趣,虽然有些不喜欢董鄂小宛如此,但是见皇帝哥哥如此有兴趣,便道:“也好,也可以给和顺看。”
话音落,笔墨纸砚已经摆好,董鄂小宛站在案前略想想,便提笔,寥寥数笔,不过黑色与墨绿色,便将白罴吃竹憨态可掬的样子画出来。
建宁直喊可爱,说还要养一只。
顺治赞赏的看着董鄂小宛。
董鄂小宛微微低头,看到顺治手中拿着卡片,便拿过来,见一面在角落中画了一丛兰花,另一面则写的三字经,便笑道:“给小孩子看,画的如此高雅,倒是少了几分趣味。”说完拿起笔,画了只小白罴,然后递给建宁,道:“这个送给公主。”
建宁愣愣的看着这个卡片,一把夺过来,道:“谁让你在上面画的?”
顺治忙道:“小……襄王妃也是看你喜欢……建宁别生气……”
董鄂小宛一愣,刚要解释,建宁便哭道:“你们都是坏人!”这是吴恙和她一起做的,关董鄂小宛什么事?又听顺治只护着董鄂小宛,她有苦说不出,心里堵的要命,便一跺脚哭着跑出去了。
顺治与董鄂小宛面面相觑。
一旁的贞嫔则忙着人出去看着建宁,别跑丢了,心里也很是失望,本来想着因为有建宁在,想来这两人会识趣些,没想到弄成现在的样子,若是建宁在因为这事被皇上厌恶,倒是她的罪过了,便为建宁解释一两句。
贞嫔向来温顺听话,所以顺治对贞嫔还算温柔,更不会想到建宁是贞嫔请来限制他们的,只道:“不碍事,朕了解建宁的性子,不过是小孩心性,过两天就好了。”
贞嫔小心翼翼的道:“那明日妾身请建宁过来好好安慰安慰?”
顺治顿了下,建宁与眼前的人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也不希望这两人关系差。
董鄂小宛笑道:“妹妹别担心,待我出宫后再去公主府安慰一下。”她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顺治满意的笑道:“如此也好。”
不过因为建宁如此,顺治也不好再在这里与董鄂小宛幽会,又闲谈几句,让人将董鄂小宛画的白罴吃竹送到他的寝殿,便也走了。
董鄂小宛也惦记着建宁,无心与贞嫔应酬,也告辞了。
只留下贞嫔不住的叹气,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招惹上了这几个人,只希望这些人不会再来她这里了。
建宁匆匆跑出去,上了轿子,众人都不知道建宁到底怎么了,只听她的命令,飞快的回了公主府。
建宁直奔书房找吴恙,手中握着已经被揉捏不成样子的卡片,可是到了书房门口,建宁又顿住,她知道吴恙现在不在这里,她进去又有什么用?现在能让她安心的地方就是有吴恙的地方。
建宁闷闷不乐的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细细想来今天的事,心中有些怅然,她终于明白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的变,皇帝哥哥不能总如之前那般待她,就如她现在不也是更依赖吴恙了么?
建宁看着手中的卡片,知道吴恙不会因为这个责怪她,可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吴恙,不,也不是对不住,只是,她很伤心,因为她对吴恙的感情没有人知道,她也不能说不出口……
不一会,居然飘起了雨点,她身旁的丫侍女太监已经被支走,只她一人,也没有人劝说,建宁就这样在雨中坐着发呆。
吴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建宁这个样子,心中一紧,也不知道她坐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过去扶起建宁,就见建宁已经是满脸泪痕,她穿的单薄,手摸起来凉凉的,吴恙忙拉着建宁进了书房,道:“怎么了?外面下雨了怎么不知道进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能听出声音里的焦急。
好在有屋檐遮挡,雨并不大,只溅湿了鞋面和裤脚,吴恙帮建宁脱下鞋,将裤脚挽起来。
建宁只抱着膝盖,坐在一角,默默的将手展开,里面的那张卡片已经湿了,上面的字迹也看不清了。
吴恙拿过来,见另一面不知道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