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离去,莫晓风这才起身将房门关上,末了还在门上下了一道禁制,以防万一。
上官皓月走到上官流云的卧榻前,看着卧榻上昏迷之人苍白的面容,胸腔里就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一般。
“如此轻易就选择相信我这么一个外人,上官姑娘胆子倒是不小!”莫晓风关上门,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上官皓月一番,轻笑一声说道。
“我信你,是因为你是我三姐姐的朋友,三姐姐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上官皓月抬头望向莫晓风,青涩的脸庞,瞳眸里却闪着坚定的光。
“难道你三姐姐没有告诉你,这世界上未必是朋友就可以相信?”莫晓风眯了眯眼朝上官皓月走去,笑问道。
“莫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皓月听她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侧身护住身后横躺着的上官流云,心下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你应该庆幸你这一局赌对了,但是以后未必都会这么幸运。这世间幻相众多,你所看见的,所听到的,未必就是真实。”莫晓风说罢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到上官皓月手中又道:“将她的衣服脱了,给她敷上,这是我莫家断骨续筋的秘药,向来不轻易给外人用,这次算是便宜她了!”
上官皓月捧着瓷药瓶怔了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回身,将上官流云的衣服解开,倒出瓶子里的药抹在那些已经血液凝固却依然十分骇人的伤口上。
莫晓风趁着上官皓月给上官流云抹药之时,从自己的鹿皮囊里翻出了一张符咒,和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荷包,只见她将荷包扔进了那狻猊香炉中,不多时,香炉中便散出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莫大小姐,你点了什么?”上官皓月搁下手中的药瓶皱紧了眉头问道。
“零陵香而已,上官姑娘无需紧张。”莫晓风安慰般地笑了笑说道。
“零陵香?”
“怎么,上官姑娘竟不知道?”莫晓风惊讶道,毕竟这零陵香算不得什么稀贵之物,加之在阴阳道上的人常与瘴气毒蛊之类打交道,零陵香更是必备之物,没想到这上官家的少小姐竟会不知!
“我只听说过此物,却从没见过,自然也不知它有何功效……”上官皓月低下头低声说道。
“《西山经》有载:‘浮山有草焉,名曰薰草,麻叶而方茎,赤华而黑实,臭如蘼芜,佩之可以已疠。’,这薰草便是这零陵香。你三姐外伤颇多,此番又大动灵气咒力,损耗精元,心腹积下恶气,须得着零陵香熏上一段时间,顺导心脉,驱了恶气才行。”莫晓风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才取出的那道符贴在了上官流云的床头。
只见符纸上的朱砂字染上熏香后立刻变得暗沉,那零陵香的香气似是被这符纸吸住一般,汇聚到上官流云的床榻上。
莫晓风走到床榻边,将挂在床边的轻罗纱帐小心翼翼地放下后方低声对上官皓月说道:“这零陵香只怕还需熏上几个时辰,你我先退出去,让她在此静养吧!”
上官皓月闻言,拧起眉头犹豫了片刻,目光落在纱帐后的上官流云身上,颇为纠结。既然眼下已经摆明了有人要对上官家不利,自己又怎敢在这种时刻安心放下上官流云一人。
莫晓风见她脸上那般神色,心下也猜到了上官皓月的心思,故而复又继续说道:“我在门上设了禁制,若有外人进来便会立刻知晓,你无需担心。”
上官皓月听她这番话仍旧有些犹豫,但思量了片刻后还是应了莫晓风的提议,回头撩起帘子拉过被子给上官流云搭好才一步一回头地退出了上官流云的屋子。
“我且在这屋外守着,上官姑娘是否也留下?”关好房门,莫晓风又添了一道咒印,方才回过身去对上官皓月说道。
上官皓月抬头看了看刚才被莫晓风关上的房门,上面有莫晓风刚刚设下的结界痕迹,她又低下头,见莫晓风已经盘膝坐在了上官流云的屋前便也不再多虑。
“既是如此,便多劳烦莫大小姐了,皓月还需去看望长姐,便不留在这了。”
“上官姑娘请自便。”莫晓风幽幽说罢便合上眼打坐起来。
上官皓月见状也不再多言,只福身朝莫晓风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西厢向东而去。
同西厢一般古朴的屋子,但是每一处却也都暗暗彰显着居于此处的主人身份。
香楠木雕花的几案上放着几本古书,那是上官家的藏本。几案旁是红木的屏风,屏风四角雕刻着瑞兽的图样。
屏风后,角斗奎鬼四宿式神正围在紫檀木嵌理石的木床旁,将咒力灌入上官凌雪的体内。
上官皓月踏进东厢的时候,四宿式神也刚才收手。
“少小姐!”见上官皓月进来,为首的角宿立刻退开身子为她让出一条道来,低声恭敬道。
“长姐她现下如何了?”上官皓月望向面前带有倦色的兄弟四人,拧着眉轻声问道。
“我兄弟四人已经尽力,眼下大小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及了灵脉,只怕便是身上的伤痊愈也会咒力大减……不如从前。”角宿顿了顿回道。
上官皓月扭头望向床榻上的上官凌雪,心下猛然一痛,终究还是落到这般地步了吗?折损灵脉,对阴阳师来说与折损性命有何区别?
“辛苦四位了。”上官皓月走到上官凌雪床边坐下,背对着四宿式神哽了哽声说道。
“少小姐折煞我等,眼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