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了殷墨九不悦的神色,阮瑟闹腾一番,便不闹腾了。( $>>>)
宜妃大概也是惊呆了眼,一向温文尔雅的我,怎么竟然如此刁蛮起来。
“娘娘让你跳,你跳便是。”
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眼前的殷墨九浑身都围绕一股子冰冷气息,冷的吓人。
阮瑟也大概被这静的下人的气氛吓得不敢吭声。
我看了殷墨九一眼,很好看,很干净的眸子,只是明明就离我不道三尺远的男子,我却觉得离我太远太远。
我无从拒绝,伴着长笛的奏乐凌空越起彩袖飘零,瀑布般的长发随微风飘飞着。
婀娜腰肢轻莲移步灵动若仙,亦幻亦真。
我识得这长笛的曲子,名唤挽弦歌。
情丝斩,幽弦断,生生如月,寂寥如歌。
这是我娘亲写的曲子。
情致深处,不禁潸然泪下,魅影婆娑,两袖坠落,笛声终止。
抬眼望去,我看到了同我一样忧郁着,只是眼神同样悲伤的殷墨九睁睁看着我的影子,
那眼神就似那日在琅钥阁,同样忧郁的眼神望着苏梅的样子。
生生如月,寂寥如歌。
不过岁岁年年,曲尽人终散罢了。
自那日在宜妃的合欢殿打了阮瑟两巴掌之后,殷墨九再没去过阮瑟的宫殿。
这宫中,皇子自然是没有单独的行宫的,当然唯一拥有独立行宫的人,便是当下的准太子,九诛王爷殷日渊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殷墨九并非是皇后的儿子,而是继子。
继子,既是庶出,入宫时间久了,听的闲言碎语也就多了,二十年前,殷墨九的母妃本是无名无份的宫女,只因被临幸生了殷墨九,才封上妃子没几日,便因病郁郁寡欢的死去了。
东夏王的子嗣向来不多,所以殷墨九才得以在这宫中享受和其它皇子一样的待遇。(
只是这储位之争,怎会轮到一个庶出之子?
怕是殷墨九也不稀罕吧。
梳洗过后,对着铜镜卸下妆容,看看自己总算这张面孔,倒愈发的有姿色了。
正直秋夜,夜色有些微凉。
透过窗子的薄纱望去,月色正浓,婉月之上浮着乌云,若隐若现。
躺进了紫色流珠香帐之中,正准备安寝,忽然月色之下,一抹黑色人影闪过,蜡烛的烛芯也因为抹过的风有些震动。
这黑影我看记得,正是那日上元节在宫外和殷墨九在密室里见到的黑影。
倒要看看你是何来头,
顺着黑影一路追了出去,我不识武功,可是身子还算灵活,轻功也是上乘。
追至皇宫中偏僻一湖边,便在没了那黑色的影子。
眼忘四周,月色正浓,给周围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银霜。
周围的一切都很静,隐隐约约透着些许楼阁的烛光。
眼前出现一女子,妙曼身姿,青丝墨发婉于一碧玉银簪。
我识得她的容貌,是苏梅。
看着身影,想必刚刚穿夜行衣的那人,也是她了。
“你引我来这里,是何目的?”
该不是楚楚可怜的求我成全她和殷墨九吧。
“有个女子,她救过一个小皇子,”苏梅没回答我的问话,“她寻了这世界上最好的舞教坊,苦练十年,只为能选入舞姬进宫与他相伴。”
我没有打断她的对话,终究是个痴情的女子。
“她受了这时间最严酷的训练,终于在众佳丽中飞上枝头,入宫做了舞女。”
苏梅说着,眼底哀怨的忧伤。
“终于又是三年,她成了四大奇女子之首。”
“她以为自己终于不再卑贱可以嫁他为妻,新婚之夜,揭下她红盖头的,竟是他的大哥。”
“她曾几度寻死,只是转念瞬间,她想,生,总比死是好的,至少活着,便能见他。”
眼前的苏梅早已泣不成声,倾城的脸上挂满了悲凉的泪痕缓缓落下。
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
眼前的女子却让我怜惜起来。
苏梅抽搐着,目光却又忧伤柔弱转为了不甘和愤恨。
她突然睁睁的望向我的眼睛。
“你可知,琅钥阁梅园,为何我要那般决绝。”
幽怨的眸子,彻骨的哀伤。
我自然不知。
苏梅冷笑。“你可知我有万分不忍?”
看似单薄的苏梅,却有一份骨子里的傲娇。
我迎着她的眸子对上她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恐惧,反问到:“既然不舍为何不同他离开?”
强硬的语气。
“哈哈哈……”
苏梅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表情随之变得可怕、
她愤恨的瞪着双眼,狰狞的望向我的眼睛,那是一种无尽的幽怨如同要把我融进骨头中一般。
“因为从你跌落下来的那一刻,我在他眼里只看到你!”
“呵,呵……”
长发散落,迎着月光,那样一个如仙人般的女子,如今竟苦笑的这般狼狈。
我想她定是误解了,殷墨九讨厌我,他亲口对我说,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