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近于透明,呼吸几不可闻。是病重的,否则,媚娘又何至于跑那么远不惜下跪来求她?只怕是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情形了。
可是,连太医也束手无策的话,这病,她真的可以吗?云婧川一时间有些迟疑的驻足,不敢走过去。
原以为,什么情分也没有了,她与他之间也没什么好说。
可是却突然知道了那么多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媚娘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为了她做过那些事情吗?那些与云家的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玉佩,他是真的喜欢她吗……来的时候,想问出口的话有很多。然而,来了之后见着他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突然有些害怕了。
无论他心里待她如何,对于她而言,他的确是从最初开始一直陪着她的人。
心里伤害有多大,就代表曾经的希冀有多大。
他那时的绝情,让她觉得难过,无非也是因为此。觉得自己满腔真心,得到的除了虚伪就是欺骗。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真心以及挣扎……
那时,她都没有给过他机会去好好解释,现在她愿意听了,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沉睡下去?
心里的想法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
她不想他死。
可是凭着她,若是不能救活他呢?
“方才那时,洛已经诊过脉了。他本身体质较弱,后不仅受了风寒,连同玄……”酆洛顿了顿,现下女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若是说了连玄女都说“没有用”的话,她会不会太过于伤心?
她的医术可能不是很好,但是这些日子也给了他太多惊喜。否则一开始也不会怀疑她就是玄女了。罢了,还是先别说玄女之事了,待她自己诊治看看吧。思及此,酆洛道,“洛也不大肯定,云姑娘还是亲自看看吧。”
然而,即使隐去玄女,这话听到云婧川耳中又是另一番思虑——却是诊过……脉了么?阳平时,那般凶险的情形,至少他还有意识不让人请脉,现在,却是连这个都做不到了么?
心下愈是慌乱,却更是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竟还是有些良心的,终于还是来了。”邪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云婧川与酆洛看过去,红裳人逆光而来,虽然这般说着,但是眸中却浮现暖色——分明还是有些感激的。
“殿下如何?”红裳人立于云婧川身侧,开口询问道。
“我……”云婧川犹豫半响,也只吐出一个字。
“没关系的。现在殿下已经是这般情形了,若是小姐最后仍是没有办法,便也是殿下的命。”
身旁的红裳人幽幽开口,身侧拳头却紧握。明明是在强撑,却还是在宽慰她。受着这安慰,云婧川心中莫名安定了下来,是啊,都还没尽最大的努力呢,何敢妄言生死?
云婧川几步走了过去,将锦被给男子盖上,这才捏起男子的手腕……
诊脉的女子眉头越皱越深,堂下其余二人看着也就有些揪心。然则女子突然瞳孔放大,放下男子手腕,掀开被子,手指滑向男子腰带——
酆洛眼睛蓦地睁大,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一旁的水魅却已飞奔过去,“小姐,这是为何?”
“脱衣服啊。”云婧川斜瞥了一眼红裳人横拦的手臂,回答得很坦然。
水魅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心道,是不是不应该去找这女子来着?阳平时治疗殿下也是这般,脱了衣服,现在怎么又是如此?
“媚娘,让开!”女子不耐烦道,“脱他的衣服又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担心你家殿下名节怕是晚了。[看本书请到者面前无男女,只是患者而已,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需要确认。”
“可是……”可是,殿下之前似乎对女子脱衣的事情颇为在意,这事情若是日后传到殿下耳中……水魅的担心还没出口,肩膀处却被一只手搭上,迎过来的是从方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酆洛。
对了,媚娘!水魅这才意识到女子刚才在情急之下唤出的称呼,是媚娘!经过云默被刺杀的事件,这人大概已经知道,媚娘是太子的人了吧?而之前,还是以长平王随从的身份与他进行联络的……看来,瞒不住了。
“交给她吧。”酆洛开口,却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拉开水魅后,仍旧只淡淡的看着女子的动作,似乎并不准备深究之前的事情。
水魅虽心有疑惑,但自知也不是纠结于那事情的时候。但是因着这大祭司的阻拦,现在也不好有所动作,因而也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云婧川脱下男子的上衣,男子前胸白皙的皮肤上到处是人手指挠的痕迹,再把男子翻过去一些——有了,就是这个?!
只见男子光洁的有些瘦弱的后背上,除了那手指挠的痕迹之外,突兀的多了几个红红的包。可能是因为已有些时候,红肿也有些消退。手指轻轻抚过,果然没错的……
把男子放平,正想着开口询问其他。却见方才还无所反应的男子,无意识的呻吟一声,整个人蜷缩了起来,不由的打颤。
“小姐,殿下风寒未愈,还是把衣服给殿下穿上吧……”水魅试探的开口。
云婧川用被子把男子包好,回头道,“他背上这包,可是来了桐城之后被叮的?”
“包?”水魅起先不懂,后来想起,方才殿下衣服被脱下时的确背上是有红肿的,似是突然了然一般,回答,“是在桐城这里被叮的。桐城大水后,蚊虫甚多。只是小姐为何在意这个?说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