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云婉,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更没有办法承受他的怨怼。她能做的,不过是帮着他一起忘记。
男子眸‘色’淡淡。明明凭着他自己的力气应该站不起来,但是固执的并不理会云婧川伸在虚空的手。
“快点!”云婧川催促,“我这样子,也很累的。你看,我还因为你受了伤。胳膊、手、膝盖到处都是伤口……”说起这个,云婧川余光扫过,现下她穿的白‘色’内衫,‘胸’口又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
有些疼。不,不是!是很疼。
云婧川发现疼的次数多了,对疼痛本身的感知能力会有所下降。以前的时候,若是这般,她肯定会哭出来的。而现在,若是没有看到伤口,倒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反正,没有人会在意她到底痛不痛的。就像梦里的场景一般,她永远都是一个人。
她在,是借着云婉的名义而活;她走,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名为“云婧川”的‘女’子存在过。
其实,有那么些时候,云婧川会希望她是真正的云婉。若是那样,爹爹的好,云默哥哥的保护,慕子渊的等待,也就能心安理得的承受了吧?
“你的‘药’在枕下。”
坐在地上的男子闷闷的开口,眼睛却不看她。无视云婧川的帮助,一手扶着‘床’栏,撑着的手哆嗦着,双‘腿’像是木棍一般,直直的拖着像‘床’边挪去。
挪动的姿势极为别扭。若是她帮忙,他定不会落得这般样子。但是,他却坚持如此。
云婧川也是看着那般努力的男子后,才突然意识到,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她的帮助呢?
自己努力的,即使姿势不雅,他也不觉得羞赧。但是她帮忙,他却不能接受。
心中一阵苦涩。她不了解内情,不该那般擅自开口来着。
他有他的骄傲和坚持。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云婧川静静的看着男子在‘床’上坐定,方才开口道,“王爷,木匠和铁匠的事情,你帮我找了吗?”
“本王为何要帮你?”男子斜斜的望过来,反问道。
为何?是,作为她来讲,她的确没有什么资格让他帮她。
“工匠的工钱我会还给你的。”何况,本身也是为你所做才需要的。
后半句话,云婧川咽在了肚子里。无论如何,作为云婧川而言,她的确受了他的恩惠。这也是她能做的仅有的偿还了。没必要说出来以做‘交’换。
“而且,只要有什么我能做到的,我一定……”
“王爷——”外面老者一声轻唤,打断了云婧川接下来的保证。
听声音是俞伯。
“什么事?”男子轻问。
“长宁公主求见。另外……”俞伯顿了顿,端着早膳的手紧了紧,“早膳老奴放在‘门’外还是……”
“放着吧。”坐在‘床’上的铜面男子瞥了一眼屏息细听的云婧川,淡淡道,“至于长宁,拦着。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会客。”
云婧川听到‘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老者略有些犹豫的回应,“王爷……公主要见的人不是您,是王妃……”
王妃?云婧川惊愣。下意识回望向慕子渊,却见男子瞳孔中满是怒气。
“不是我说的!”云婧川慌忙摆手,“我不认识什么‘长宁’,你知道的我从醒过来就一直被你们看着,再说我还背着命案呢,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胡‘乱’联系外人呢?
想这么解释的。然而,话没有说完,‘门’就被哐当一声撞开,接着,‘女’子俏生生的声音传了来,“丑‘女’人,二哥哥要成亲了。我们一起去观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