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开口,不就是要说出来么?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婆婆妈妈了?”酆洛心下烦闷,不自觉语气中带了许多不耐。
‘侍’书闻声,愈发恭敬了些,“,南秦秘辛自是知道不少。前些日子,大人叫属下去查南秦有无人外逃,属下在翻阅资料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说着,递上了一本暗黄的书册。
纸张陈旧,只翻开扉页,一股**的味道扑面而来——显然已经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了。
而内里,与想象当中甚是不同,一笔一笔勾勒出的都是些歪歪扭扭的图画。看那笔迹,不像是一般人书写,倒像是初学写字的孩童所绘。
第一页,竹林中有一男子静静的伫立着,背影孤寂。
第二页,还是在那片竹林中,男子独坐于石桌前,在翻阅手中的书册,眸光专注。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
酆洛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急急忙忙的后翻,然而那为数不多的图纸上,每一张所绘就的都是那个人。
那个永远独自一个人的,待在‘花’亭的,男子。
是他,却又不像他。
“南秦藏书万册,却从来没有一个会做出这般图画。而且,大人命定姻缘,也自然不会有人敢肖想于大人。可这书册莫名出现,却甚是奇怪。为此,属下专程去请教了师父。”
与‘侍’祭的师父也是‘侍’祭类似,‘侍’书口中的师父其实也是前任‘侍’书。掌管南秦绝情殿秘辛,书册,秘术等各种,因为不可外传,自卸任的一刻起,会服食专‘门’制作的哑‘药’,自断手足静脉,自此口不能言,手不能书——
却是比‘侍’祭的际遇更为可怜些。
而现下,‘侍’书居然会为了这样一本书册,去寻连他都不知道下落的前任‘侍’书?
酆洛微眯,“查到了什么?”
“十六年前,大人曾经收留过一个孤‘女’。若说除了‘侍’书和大人以外,也就这‘女’子能看到南秦秘辛了。”
“什么?”酆洛罕见的惊讶不已,十六年前,他么?不说他‘性’子冷漠,从来不参与旁人生死,不‘插’手旁人人生,就算是收留了,可应该不可能会让那孤‘女’得知南秦秘辛才对,怎么会放她进去呢?
“那孤‘女’呢?现今在何处,难道是——”酆洛不敢相信,难道那个生祭的人,会是十六年前那孤‘女’,唯一从南秦出来的人?
‘侍’书摇头,“师父说,已殁。”
“还说了什么?”酆洛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语音中小小的颤抖,难道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吗?
‘侍’书继续摇头,“师父言,已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他不敢苟活。所以在‘交’代这些事情之后,自尽了。”
经由‘侍’书这么一说,酆洛这才意识到,南秦确有这样的规定。之所以毒哑,断手脚,无非也是为了保守秘密。他每隔那么多年生祭一次,每一次都会彻底的失去原有的记忆,而原有的一切,也会跟着他记忆的丧失而归于沉寂。
可是,上一次,竟然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么?
想起来,好似之前与云婧川养母莞姨相遇的时候,也说是他救过她——十六年前的他,竟然会是那么乐于助人的人么?
酆洛不敢相信。
而当此时,‘侍’书却自顾自的继续道,“属下得知大人最近在调查大盛公主。而且,属下也发现了那公主寝宫中的‘花’亭所在。属下有一猜测——那位公主,会不会是那孤‘女’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