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打死都不该说出来的事情的。-..-秦珏心里太清楚,从他开口的那一刻开始,云婧川就永远没有跟着他离开的可能了。
明明跟这大盛的未来相比,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安危来着。
可是就这么强行带着她离开的话,她会一辈子恨他都不一定。而他,又是那么的惧怕着她的憎恨!
好不容易能够搭上话了,好不容易即使是不悦,她也会给他展‘露’除了冰冷之外的神情,他不想再回到相逢为路人的境地。所以,他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这些事情她总有一天都会知道的,而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秦珏有时候会想,这么自‘私’的他,大概是会遭天谴的?
不,也许惩罚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始了——真正的他是根本就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吗?
天‘色’渐亮,风雪已停。然而即使阳光遍地,仍旧没能驱散这冰冷的寒冬。
云婧川全身裹在男子宽大的衣袍中,只‘露’了一张失血之后苍白的小脸出来,低着头沉思了半响,突然抬头有了决定,“‘玉’大人,虽然有些冒昧,而且我也自知你既有可能不会回答,但是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清楚。”
秦珏一凛,突然这么郑重其事的,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嬉皮笑脸道,“姑娘这般倒叫‘玉’某横生期待了呢……想要问的——”
“你是谁的人?”云婧川紧紧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咄咄‘逼’人。毕竟是对她保留善意的人,她不想伤害到他。
“或者也可以这么问,长平王与太子,你会更支持谁成为大盛未来的皇帝?”
秦珏有一瞬的怔忡。这么大喇喇的问出来会支持谁,倒叫他有些恍惚感,而且明明走的是人迹稀少的道路,却还是下意识想要查探周围会不会有什么没甩干净的尾巴,或者,有可能会听到的人。
不过也就只是一瞬而已。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很清楚的么?直率所言,目无礼法,这样的不才是真正的她么?
噗嗤一笑,秦珏回应,“‘玉’某不是谁的人,若是有可能……倒是可以成为姑娘的人。”
这个登徒子!云婧川虽然面‘色’不悦,心底却莫名有了些期待,有些别扭的追问,“太后,你是追随着她的吗?可是,你却又会听从长平王的话……”
秦珏心知‘女’子是对他先前的救治有所误会,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是要去做什么事情?毕竟敌我不分,难以同行——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秦珏收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这才一本正经,“‘玉’某若是听命于太后,又如何会在那个时候相救?而若是听命长平王,又如何会在这种时候劫了你离开?不过是是非非,‘玉’某相信姑娘自有明辨的能力,也不消多说。. ”
云婧川沉默,眼眸却紧紧的盯着秦珏。
眼前的男人把外衫给了她,只着白‘色’的内衫伫立于苍茫之中。薄薄的衣衫依洗勒出骨骼的形状,分明是瘦弱的,可是却没有一丝颤抖。安稳的,就像这个人此刻给她的感觉一般。
虽然直到最后眼前这男人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是,云婧川无端的觉得安心。
终于,云婧川叹口气,‘唇’角一翕一合,白‘色’的雾气于面颊旁丝丝缕缕的晕了开来,“‘玉’大人,先说清楚,我不想连累你,所以最后一次算是提醒,最好离我远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既然知道危险,姑娘为什么不放弃呢?”秦珏还如先前一般微笑着,那笑意中却是满满的苦涩。拒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没有理由的,想要听她说下去。
为什么不放弃呢?那个答案云婧川知道却也不知道。
其实细细的去想,赶鸭子上架的成分可能会居多一些。太多的事情,是由不得她去选择的。而能由她去选择的时候,只有继续下去这一个选择了。
得到了那么多人给予的温暖,哪怕是一点点,也要去偿还。
那么多人因为她才落到现在的境地,她不能坐视不理。
还有,反正她也是没有归处的人。即使她此刻死了,也没有一个人在等待着她,期待着她,而别的人,即使是坏人,死亡的话,总会有哪里的哪个人感到难过的?
云婧川微微一笑,“不放弃的理由有很多,可是放弃的理由却一个都没有……这个答案算吗?”
秦珏了然。她想的太多,在意的也太多,所以才会有太多的放不下?
像是一个陆公公,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不会拿着传位圣旨,但是只要不伤及权势双方利益,死了也便是死了,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可是她偏偏要去跳出来为那人伸冤。
分明,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该说她是太天真呢,还是太傻呢?可是即使是傻,他却连她的这一点都喜欢。
虽然已经知道‘女’子的决心不是他能煽动得了的,但是秦珏还是不死心的‘诱’拐道,“若是‘玉’某承诺愿以一生作陪,抑或者任由姑娘驱使,姑娘可愿意就此收手?”
“一生……么?”云婧川一愣。
真的是‘诱’人的条件呢。
对于旁人而言,明明是‘诱’拐的怪叔叔一般的语气,可却偏偏能打动她。
那样强烈到一生的羁绊,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东西么?爱情也好,亲情也罢,或者陌生人也不是不行,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想要一个即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