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婉多次受伤,命悬一线,可最终也算是逢凶化吉,可即便如此,这对于本就油井灯枯的酆洛来说,已经算是救命稻草了——这也是侍祭多有怨言却也没有太过于苛责她的原因。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儿,那个“共生”居然被解掉了?!
那般高深的秘术,尤其是由大祭司大人亲手所下,怎么可能随便就被解了的呢?更何况,迄今为止,身为侍祭的她知道的方法也只有双修一种……侍祭怔愣不已的盯着安静的躺着的男子,心下疑惑不已。
为什么?大祭司大人分明就在这里啊——
“侍祭,看来必须得你来帮忙了!”老侍祭心一横,面上是不由分说的认真,原本慈祥的眉眼在斑驳的光影下竟然有些冷峻。侍祭心口一紧,末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可心底毕竟还是疑惑的紧,因而犹豫着小声问道。
“师父,‘共生’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可解么?”
酆洛喜洁,老侍祭想要诊脉,便覆了一方帕子在男子腕间,然闻得侍祭言语,动作一滞,蓦地叹口气道,“怕是那位‘生祭者’了。我南秦秘术,除了一般解法还有强行破解之法,而那方法,你也是知道的,也就是比拼灵力了。”
比拼灵力!侍祭震惊不已!也就是说,若要破解大祭司大人下的秘术,就得灵力高过大人,若能敌过,也许还能留得一命,可若是敌不过,也就是说——
会死?
“可是,生祭者若是死了,那大人——”
老侍祭眸色沉沉,没有立即应答,却是继续先前诊脉的动作,也是在凝神思虑半刻后,才沉重出声,“这也许是我南秦自立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劫难了,为今之计,也只能期待大人醒来之后能有破解之法了……”
生祭者死,那么生祭便不能再进行下去。大人即使能醒过来,能抵御到下一个十六年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南秦传承数百年之久,绝情殿向来只知道如何就着规则继续,却不知,若是有突发状况又会如何,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恐怕灭国的突发情况!
大人若是不能生祭活不下去怎么办?
南秦的未来,难道就要覆灭于一片黑暗了么?
“侍祭,”老侍祭诊完脉,终于安抚的吩咐,“将来如何,也不是现在可以担忧的事情。而今,为师要传授你轮回之礼。一会儿开始后,切忌分心,一着不慎,不只你我命在旦夕,大人也是活不了的。”
细致的吩咐终于叫侍祭认真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后,跪着挪动着凑近了些,耳旁突然又传来一句,“一会儿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为师也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丫头,大人就拜托你了。”
侍祭紧绷的心弦一松,瞬间眼眶微热。
患难见真心。只有在真正遇上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哪个人才是真正在意你的人。
云婧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浑身虚软,惶惶然不知时辰,竖直了耳朵,终于能分辨出外面呼呼的风声——春寒料峭,该还是特别寒冷的夜晚来着,可云婧川却并不觉寒冷。
倒是伤重一场,更为耳聪目明了些,稍事休息片刻,居然能清晰的听到火堆燃烧的嗞吧声。
不过受着那般重的伤,还能醒过来,云婧川已经是万分庆幸了。而且,她好像不是一般的好命,每次到临死的时候,总还会出现一个人来相救。
只是回想了许久,云婧川思绪迷迷糊糊的还是完全理不清楚最后出现的那个白衣人究竟是谁。
总之该不会救人后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躺着视野狭窄,云婧川空睁着眼睛许久,终于没有等到有人上前,终于还是想要直起身看看。而本着伤重,云婧川颇为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然而却惊讶的发现胸口的位置竟然没有那么疼痛了!
震惊之下也顾不得思量,直接上手触碰,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尚且没有好全的手腕竟然半分都不觉得疼痛了!
云婧川的思维一瞬间短路,整个脑海中轰隆隆的不住闷响着,好似有飞机贴着头皮飞过一般。
紧接着,轰鸣声渐低。脑中残留的唯一的想法即是,该不会又是过了许多天吧?
伤势好全怎么可能是一瞬的事情呢?
甚至救了她也得花费许多功夫的!
那么,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距离她记忆当中最后的那个场景发生的时间,已经有好久了!
震惊茫然四顾,终于,云婧川的目光定格在火堆对侧一袭黑纱的女子身上——
女子瘫软着靠着一旁的廊柱,呼吸浅浅,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一般,面目上唯一露出来的眉目紧锁。
万言。
确实,最后的那个记忆中有这个女子。并且,似乎为了救她,还受了伤。云婧川惶惶然四顾,终于没有再看到其他的人,眸光复而定格到先前的位置,心口不由一紧。
所以,是万言救了她,并且一直在照顾她吗?
可是……分明该是长平王的人啊——
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也是自那以后,云婧川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该是因为万言的误导,所以才会发生这所有的一切的——还是说,本来就是她弄错了?万言与那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
距离不是很远,云婧川大概估计了一下,爬过去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然而就是在这预计的动作中,继而发现,不只是手,甚至连断了的脚腕都完好如初!
饶是有着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