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人接应的话,秦珏觉得他可能就交代到那片小树林里了。
与他旗鼓相当的杀手即有三人——这样的阵仗,秦珏有理由相信,那个想要将他的阿婧置于死地的人,原本就是把他也算计到其中的。
其实一开始秦珏是想着把这些人拦下来的,退一步说,即使拦不下来,震慑一番也是极好的——这对于自小就在诡谲的局势中成长起来的秦珏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然而试探虚实之后,秦珏当下决定逃跑为上!
然而即使是逃跑,于那样的高手手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看着仅是衣衫凌乱了些,但是秦珏自己清楚,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秦珏见过,虽然只是远远的一个身影,尽管也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秦珏很笃定,这人就是在山脚下与胡丽静打过照面的那个人!
胡丽静虽出自于飘香楼,但那本就是脂粉聚集地,秦珏阅女无数,自然对这号小喽啰没什么印象的。所以在胡丽静与云婧川没有扯上关系之前,秦珏也从未留意过她的存在。
然而,她成了阿婧要保护的人。
阿婧想要保护的人,那就也是他要保护的存在了。秦珏一直这么觉得。可就在这刻看着女子用着袖中划出的匕首抵在云婧川脖子上的时候,秦珏第一次后悔了。
他的阿婧,相信人性本善,虽然通透,却并不懂得识人。这种甄别,分明该由他来完成的!
在女子轻描淡写的道只是问路的人之时,他就应该怀疑的追上去一探究竟的。如今,可好,他的不安变成了现实,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重要的人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你放开阿婧,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秦珏驻足没能再上前一步,却是厉声抛出了交易的橄榄枝。
胡丽静却并不领情,鼻尖不以为然的不屑般的哼了一声,“当真是兄妹情深。可是,妹妹分明已经嫁了人,兄长如此不分场合的关心,不知道传到世人耳中又是怎样的版本呢?恩?慕太子的情郎?”
以慕子恒之事相挟,秦珏心下很清楚,这女子这番话是要做怎样的诱导。只是,这种名声他担着也就罢了,反正他一直花名在外,但是想要拉阿婧下水却是万万不能的!
秦珏嘴角微漾,眉眼弯弯,拉长了声音犹如一贯的不正经,“怎么,姑娘这是在教本太子怎么做一个好兄长么?”
云婧川感觉到身侧女子的愤怒,瞬间即要说话顶了回去的时候,那头男子玩世不恭的声音继续传来,
“只是怎么办,本太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兄长呢!连自己妹子都认不出来不说,还亲手杀了妹妹的父亲,这样看来,像是这般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不正是符合本太子身份的事情么?”
好不要脸。(
若是云婧川是站在旁人的立场上的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话,或许会这样去吐槽这个人。
怎么能那么坦然的理所当然的说出做过的那些错事呢?甚至还振振有词。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决定痛改前非,最起码也应该表露出哪怕一丝的内疚吧——可是这些都没有。
他遥遥站在那里,只是笑着,眉眼中的神色连对侧的云婧川都看不太分明。
可诡异的是,尽管云婧川并不知道男子为何说这般话来挑衅胡丽静,但是只站在那里,她就就觉得安心不已。
这也给了云婧川勇气,略一沉吟,轻唤出声,“静儿,能告诉阿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尽管此刻被刀刃逼着,但是云婧川能清晰的感应到女子手掌的颤抖——那不是一个真正想要杀人的人该有的反应。而且这一路上,经历种种,那也不是一个对她带着恨意的人该有的样子。唯一的猜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不提这茬还好,云婧川这一问就像导火索一般,胡丽静登时炸毛,“你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了什么?这话不该是我问你的么?”
你我相称,完全没有先前的半分亲昵。云婧川心下刚一咯噔,脖颈处丝丝冰凉,而伴着女子刀刃愈发贴近的动作,恨恨的质问即出声,“阿姐?有谁家姐姐能像王妃一般冷漠的望着我惨遭毒打,看着我那尚未成人形的孩子无辜惨死?”
“不是说好要去救人的么?救了么?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最后答应我的却什么都没有做到呢?可是,你知道么,最让我难过的其实都不是这些!”
若说前面的还算是质问的话,这一句夹杂着哭腔的呼喊却让云婧川的心跟着蓦地紧缩。
原来,她都想起来了。
那些曾经犹如噩梦一般封锁着的记忆,就在这样的时候,不,也许是在更久之前,就已经被解了禁制。或许,是因为这个她才千里迢迢跑来都城的么?
一切云婧川的不得而知。但是单单听了这些,她已经没有了辩驳的力气。
胡丽静说的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然而身侧女子哭泣着,小声道,“阿姐啊,阿姐,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呢?即使我落到现在都是因为你,可是,既然要照顾我,就要照顾到底啊,为什么,屡屡次次都要把我扔在陌生的地方呢?”
那是因为想要保护你啊。
这一句,云婧川哽着却没能说出口。
她选择一个人离开,每次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逮回去各种折磨的。而且,那个人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