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我没有接他的话茬。
“算了吧,我怕妈妈的样子吓到你。她现在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龙川说道。
“没事,我想应该去见见她。不管她是不是认识我,至少作为晚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她的。”我说。
他不禁感动地望着我,忍不住拉着我的手说:“好,那过几天等我安排好时间,我就带你去见妈妈。”
他动情地摸了下我的头,然后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一路往前,我看着他帅气的侧影发了一会儿呆,不自觉地便开始满心琢磨“阿娇”的故事。
回到家后,当父亲一踏入家门,我便从房间里奔了出去,冲着父亲大声地问道:“爸爸,阿娇是不是姓瞿啊?”
父亲显然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慌里慌张地问他这件事,他说:“嗯,你怎么知道?”
那一刻,我说不出内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满满的心事似乎都落地了,但是依然没有多少份量一样轻飘飘的,一种空荡荡的虚无之感,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烟雾缭绕之境,亦真亦假,造化弄人,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描述出来的感觉了。
这么说来,瞿溪的母亲就是当年龙川父亲的二婚夫人,父亲口中那个有一双勾人的狐媚眼的女人,龙川口中那个既让他痛恨又让他无奈的女人……瞿阿娇。
也就是说,我和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分别谈了一次恋爱?……不对,好像瞿溪的妈妈有一个孩子并非是龙川父亲的孩子,难道那个孩子就是瞿溪?
太复杂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琢磨得脑袋都疼了,却依然无法阻止自己内心对一切的好奇。
怎么可能如此巧合?怎么可能?
我一连琢磨了好几天,感觉重重的谜团让我煎熬得不行,一个午后,我忍不住给许久未曾联系过的瞿溪打去了电话。
他接到我的电话十分地意外,他的嗓音还是那样的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样宁静的午后听起来,给我一种久违之感。
“伊北,没想到是你。”他有些欣喜地说道。
“瞿溪,最近还好吗?”我笑着问道,竟有些故友重逢的喜悦从心间蔓延上来。
“挺好的,听说你现在过得很好,准备结婚了,真不错。”他笑着说道,声音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温和。
我和他寒暄了几句之后,我终于把打电话的用意问出了口,我说:“瞿溪,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
我这么一问,他在电话那头沉吟了许久,然后问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除了我和我妈之外,没有人知道。”
仿佛又一样东西被印证了一般,带给我深深的震撼。我来不及和他解释,着急地问道:“那你兄弟现在在哪儿?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在我20岁那年,哥哥作为志愿队员去了山区支援一次泥石流救险,意外牺牲了。”瞿溪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悲痛,我透过电话能感觉出来。
“对不起,我以为……”我一时觉得十分愧疚。怪不得以前从未听他提起他的哥哥,原来他早已不再人世。
这么说,瞿溪应该是弟弟,也就是说,瞿溪很有可能并非是龙川父亲的儿子……我的脑袋飞快地转着,不断地琢磨这些事情。我已经可以肯定瞿溪的母亲就是龙川父亲的二婚夫人了。
“没有关系。伊北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吗?还挺奇怪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了?”瞿溪笑着问我道,对我反常的行为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揣测。
“嗯,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问问。你现在还在北京吗?婉婷和你一起吗?”我连忙拽一了话题。
“在北京,我和妈妈在一起。”瞿溪笑着说道,却并没有提到叶婉婷,让我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他和叶婉婷难道分手了?应该不会,如果分手了,他不会知道我快要结婚了。
“噢……有时间和婉婷一起来浙江玩,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朋友,对吧?”我客气地和他聊了两句,在一阵尴尬的气氛中收了尾,悻悻地彼此挂了电话。
知道了真相,还不能戳穿,更不能告诉当事人,这种心情真的是……好几次我有种想对龙川脱口而出的**,但是想想龙川对此并无兴趣,所以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几天后,龙川把我带去了郊县的那家疗养院。在那里,我见到了龙川的母亲。出乎我意外的是,她比我想象得苍老许多,头发已经全白,而且脱发十分严重,身上的衣服东歪西扯地不成样子,医护人员见我们过来连忙解释,告诉我们衣服给她穿好她会自己拼了命地扯掉,这衣服是好不容易给她套上的。
龙川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喊了一声:“妈——”
他妈妈缓缓地抬起头,半张脸被花白的头发挡住了,看到龙川痴痴地笑了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翰哥——”
声音听起来依然是年轻的,而且格外地清脆,和她已经苍老、备受折磨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显然不记得这是她的儿子了,她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爱她、却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让我更惊讶的是她的脸,他脸的轮廓和她十分地神似,虽然眼皮已经塌陷,皮肤也已经松弛,整张脸显得十分苍白,但是还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影子。就像“谋女郎”都有着相似的脸庞一样,龙川的父亲对女人的审美也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