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展颜顶着黑眼圈瞅她一眼,“都这时候了还有工夫鬼混?”
霍水茉把整理好的笔记递给她,“除了顾教授的课,重点都给你画出来了,最后一学期考试了好好复习吧。”
好姐妹之间不需说谢,酷儿接过来对着课本翻看,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好在老师慈悲,告诉了重点所在。不过……顾丧失的课为什么一点标记都没有?
“顾教授连个考试范围都没给?”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谁说不是呢,”说起这个来,展颜是怨声载道,“大老公的课本来就难,又不给重点,可怎么复习啊,愁得我眉毛都快揪光了。”展颜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不自觉地揪眉毛,基本上考一次试,她秃一次眉。
“嘁,也不知是谁当初听说顾丧失的课要考试兴奋的两天两夜没消停。”不是高兴么?不是愿意考试么?怎么现在不欢呼,不激动了?一个个都是叶公好龙的主儿。
展颜哭丧着脸哀嚎:“谁知道大老公的课这么难啊,谁知道他这么没同情心,不给重点就算了,连范围都不给。说是开课少,没有范围,你好歹说个几单元到第几单元啊。就给了几套预测卷,还难得要死,把人考试的积极性都打击没了。”
“没好好听课别怪题难,有抱怨的工夫还不如好好复习呢。”她也得抓紧时间了,这几天让顾西权缠着,被同学们落下一大截。
展颜噌地一下跳下床跑到她床前,指着她做了一下午的题咬牙切齿,“你做啊,你做做试试,水茉两天才做出一道题目,这题难得简直让人怀疑自己的智商。”
酷儿不信,拿着题目看了一遍,第一遍竟然没读懂。展颜给了她一个我没骗你吧的眼神,她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酷儿,你跟大老公走得近,你找他套套近乎弄套答案呗。”
酷儿本能地拒绝,她刚从那狼窝里逃出来,才不要自投罗网。再说,顾西权虽然人老不正经,但在对待学术上还是很正经的。她要是跟他去要答案,他能骂她个狗血喷头。
“可是……”展颜嗫嚅着,直勾勾地看着酷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意思就是等着她问呢。酷儿依着她的心意问了一句:“怎么了?”
展颜爬上床,摸索了一阵,从床上拿下一张半米长的纸来,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跟那些年代的万民请愿书似的。
可不,正让她猜着了。酷儿展开一看,还真是请愿书:“你不会是要……”
“嘿嘿,”展颜笑了两声,“大家的心声,我不好意思拒绝。”
这半米长的纸上签满了名字,抬头用马克笔写了八个大字——请顾教授高抬贵手。
下面还洋气的来了个副标题:求顾教授给答案,划重点。
一大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整个系同学的名字,酷儿抬眼瞅她:“你是不是傻?”
全民意愿的事儿,你自己一个人包揽了,还洋洋得意地以为当了头领,这不是傻是什么?到时候万一顾丧失生气了,他找谁?肯定找领头的人。
问题是依着她对展颜的了解,这事绝对不是她挑的头,众人不过是利用她侠肝义胆的热心肠打头炮给他们当炮灰罢了。
“那我这也是做好事嘛。”展颜也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但她就是这种性格,豪爽热情,不会拒绝别人。
算了,事都出了,说什么都没用,最主要的是下一步怎么做:“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展颜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你让她当着顾丧失的面把请愿书拿出来,她还真不敢。毕竟这请愿书是在非常明显地挑战顾丧失的权威。
“我想今晚偷偷地把请愿书塞进大老公办公室。”这样到时候顾教授就算发现了,上面写了那么多人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地你怎么塞?”夸下海口之前都不动动脑子,再说学校到处都是监控,大晚上的在办公区溜达,又临近考试,嫌疑很大好不好?
“那怎么办?”展颜像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她知道她一时冲动做错了,可现在骑虎难下,她能怎么办?
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狗蛋五音不全的歌声电钻一样钻进耳朵里。酷儿和展颜默契地对视一眼,怎么把它给忘了?
是夜,酷儿一行人抱着狗蛋偷偷摸摸地进入办公楼,好在顾西权的办公室在一楼,不需要她们爬楼梯。不然,漆黑的深夜,黑洞洞地楼梯上响起孤零零的脚步声,还真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酷儿猫着腰把狗蛋放在窗户下,悄悄塞给它一张折叠的小纸条嘱咐它:“狗蛋,你记住了,这张大的放在顾教授桌上,这张小的塞他资料里面。”
狗蛋两只大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它似懂非懂地瞅着手上的两张纸,眨巴眨巴眼,轱辘辘滑过去撬锁去了。
狗蛋不愧是全能型人才,只几分钟的工夫,门锁就开了。它回头望了酷儿藏身的位置一眼,懵懵懂懂地滑进去,主人给它发指令让它拖延时间,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十分钟过去,狗蛋还没出来,酷儿看看手机,有些着急。就是放两张纸,怎么这么久?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一束强光倏地打在她身上,刺得她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的强度,她尝试着睁开眼,见自己像站在舞台上一样被一束光亮照射着。光亮的尽头,一抹颀长的身影正向她走来。金黄的光线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