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闼也接到了窦建德让他撤退的命令,但他心中不服,暗道,这准是刘雅的注意,我好不容易带这么多兵马攻入城中,眼看城就要破了,此时怎么能下令撤退呢?这不是功亏一篑吗?难不成这个刘雅也怕我擒了杨勇抢去头功?不管怎么样,坚决不能撤退!杨勇那么嚣张,非得攻下魏郡擒杀了他不可,何况这魏郡还是我老刘呆过的地方?
带着这种想法,刘黑闼带着三四万兵马仍然追杀杨勇。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实,这时刘黑闼不往前冲杀也不行了,城门已经被卡死,他没有退路了。
刘黑闼进城没追出多远,杨勇和那一千名女营兵连个影子都没了,大街上冷冷清清,一时间静得可怕。刘黑闼赶紧命令队伍停下来,他有种上当的感觉,知道自己肯定中了杨勇的计策。果然有人来报,说城门已经卡死,他们没有退路了,刘黑闼这才意识到刘雅和王爷让他撤兵是对的。
但转令一想,就算中了埋伏,凭老子这几万人马也得杀他们个人仰马翻,我刘黑闼从没服过人,当年的宇文成都老子都没在乎,难不成杨勇比宇文成都还厉害?其实,刘黑闼不知道,宇文成都就是被杨勇一枪给挑了,就像刚才挑王小胡那样。
想到这里,刘黑闼赶紧给手下将士们吃定心丸:“大家不要慌,杨勇不过几万人马而已,我们外面还有三十万兵马,王爷正在大举攻城,里应外合拿下魏郡,擒杀杨勇!”
刘黑闼临危不乱,几句话便稳住了军心,并立即调整队形,让藤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弓箭手做好反击准备,以应对从四面八方突然袭来的箭雨。
刘黑闼的反应相当快,但他还是失算了,因此这次迎接他们的不是箭雨,而是鼓乐之声。他刚调整好了阵形,这种可怕的鼓乐声像摧命哀乐一样响了起来。不过不知情者开始时意识不到它的可怕,相反还会觉得悦耳动听,因为它有音乐的节奏感。
“嗯?哪里敲鼓?”刘黑闼和众将就是一愣。
随着有节奏的鼓乐声便由远而近,一队特殊的人马一转弯出现在宽阔的大街上,全是铁甲骑士坐着铁甲战马,整整齐齐地排着队,踩踏着鼓点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窦建德的人马哪见过这个,暗道,杨勇搞什么名堂?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文艺表演?
刘黑闼可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些铁甲骑士个个手执长枪,身背弓箭,人人都是双武器,这可不是表演而一支可怕的军队,赶紧命令,弓箭手开弓放箭。
刘黑闼先下手为强,一时间箭如雨发,向这支特殊的人马射去,但这些弩箭不管是雕翎箭还是狼牙箭,射这支队伍的人和马身上,纷纷坠落在地,霎时间,地上全箭支,铺了厚厚的一层。而这些铁甲骑士仍然缓缓前行,视眼前的箭雨和刘黑闼的数万军队于无物。
刘黑闼大惊,赶紧命令军队撤退,他的命令刚传下来,其实传也是白传,因为此时他们根本无地方可撤,鼓点突然密集起来,这是进攻的信号。铁甲骑士突加快速度,并一齐探手从背后把弓箭摘下来,抽弓搭箭对着刘黑闼的这队人马一阵猛射。
一阵箭雨反袭过来,刘黑闼的人马可受不了这个,尽管他们有藤牌手,眨眼间无数的藤牌被射成了刺猬,但兵将们穿的是普通甲衣,战马也没铁甲护体,因此,这些箭雨无孔不入,中箭落马者无数,战马中箭后乱撞一气,这几万人马就有些乱,自相踩踏而死者也不在少数,刘黑指挥不灵。
正在这时,杨勇的三万铁甲战队就冲到了近前,鼓点一变,他们收了弓箭,摘下长矛对着敌人一阵的猛刺,这种排着队整齐划一的攻击力相当大,刘黑闼的兵将哪里抵挡得住,一时间被刺落马者比比皆是。
当然,刘黑闼的长枪手和短刀手也有不少还击的,但杨勇的铁甲骑士和战马刀枪不入,因此他们还击不还击效果一个样,伤不了人家。因此这仗打得太没劲儿了,刘黑闼的三四万人马瞬间被杨勇的铁甲骑兵战队杀得溃不成军。刘黑闼一看不好,这仗没法打,带着人马抹头就跑。
在暗中负责指挥的正是玉镜公主,看到刘黑闼要跑,赶紧让鼓点一变,这些铁甲骑士摧动战马在后就追,近了就用矛刺,远了用弓箭伺候,刘黑闼的手下又有无数的兵将变成了尸体。
到了现在,刘黑闼豁出去了,舞动丈八矛枪,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人马一阵的狂奔猛突,到了一个胡同前,回头看看总算暂时把这些排着队的铁甲骑士甩开了,他赶紧停下喘息。但此时跟过来的人马不到一半,也就是说,随他杀入城中的三四万人马,有一多半或被人家射成刺猬,或被穿了蛤蟆,或被抓了俘虏,不管是什么情况,反正已经不是他的战斗力了。
刘黑闼顾不得想这些,也不想拿下本属于他的魏郡了,更不想里应外合擒杀杨勇了,只想如何杀出重围,如何从这城中逃出去。
他现在要养精蓄锐,否则,这样下去,他就得像其他将士一样,不是变成尸体,就得变成俘虏。哎呀,我们王爷怎么还不攻城呀,那么多人马在干什么呀?你们不会退兵了,不管我们了吗?
刘黑闼正想这些的时候,可了不得了,一声尖锐的呐喊,杨玉凌带着五万步卒战队从斜刺里杀出来了。这也是杨勇的王牌之师,五万步卒全是这样的装备,短衣襟小打扮,一手藤牌,一手单刀,冲过来围住刘黑闼的不足两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