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鹏举带着黑色面罩,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左右被人搀扶着,他只能被夹在中间走。眼睛看不见,但其他感知器官都在,他能感觉到跟人走进一部电梯,随后进入一个房间,被锁在一张座位上。
随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蒋鹏举双手双脚都被铐在冰冷的座椅上,根本挣脱不开,“有……有人吗?”他弱弱的询问。房间中除了他的声音,在没有其他任何动静了。
这是什么意思?绑匪绑架了自己,不得殴打自己吗?不得要家里电话吗?不得拿钱要赎金吗?怎么两个吭声的都没有?难道不是绑匪?如果不是绑匪又会是谁呢?
蒋鹏举用力晃动身体,椅子很结实,牢固的纹丝不动。
“人呢?有人吗?”蒋鹏举喊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救命,救命啊!!”他忽然扯开嗓子大叫,连续叫了好一会,嗓子都快喊哑了,依旧没有动静。
一瞬间,蒋鹏举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他还从未见过,也都是听说,难道会是真的?
曾经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吃饭,听他们说过,某位被双规前的领导,被纪委调查的时候,就是先被关押到某些宾馆之中,在规定地点,规定时间内进行交代。
但凡是在这样的情况,那就说明,纪委已经掌握了个人的一些证据,否则不会胡乱找人。
猛然间蒋鹏举又想到这两天听说李二军的案子上面有人问过了,医院还让他出面做了澄清,难道是这件案子露馅了?一想到这种可能,蒋鹏举就是一阵后怕。
这个案子他可是做的密不透风,如果真的被查,整个医院恐怕都会陷入动荡不安,至少有十几个人都不干净,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坐的时间长了,蒋鹏举觉得腰酸背痛的,整个人感觉都要上火了,“有人吗?来人啊!”他大声呼叫,依旧是没有动静。
在安静的环境下,没有声音,没有黑白,也就没有了时间,没有了时间,人的意志很快就会被摧残,这是一种自内而外的摧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鹏举已经彻底受过了这没有任何声音的世界,恐惧、不安、焦虑等等情绪,让他陷入了近乎崩溃的状态,当他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时,他整个人激动的差点落泪,终于有人来了。
他脸上黑色的面罩被拿去,强烈的灯光照来,让他瞳孔来不及反应,一时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什么也看不见。
良久之后,才逐渐适应。
在他面前,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统一的黑西装白衬衣,在胸口位置,还别着大国徽,女的打开笔记本电脑,男的拿出手写的纸张,满脸正气。
看到这一幕,蒋鹏举彻底惊呆了,完蛋了,完蛋了,真是纪委的人查来了。
“蒋鹏举,你考虑好没有?”男的声音洪亮,一双如刀的眼睛,看的蒋鹏举不敢直视。
蒋鹏举呆呆的,“考虑好什么?”
女的一拍桌子,“现在组织是在给你主动争取的机会,我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这只小虾米,是替大鱼去死,还是争取一下,看看能否还能存活下来,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证据!你的主动或者是被动,那可是三年或者十五年的事。”
蒋鹏举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很多,面如死灰,想起往日的种种,双手捂着脸,眼泪决堤,整个人崩溃了,“好,我交代,我交代……”
男的打开摄像机,将蒋鹏举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录制了下来。
蒋鹏举交代的很全面,从学校毕业步入社会开始,一直到现在,期间所有犯下的违纪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在李二军父亲的问题上,他也做了较为详细交代。
手术主刀医生实际上并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个学生,这个学生还未毕业,往前没有从医资格,这种手术也是头一次主刀,存在着巨大的风险,而之所以选择让学生主刀,有两点。
第一是这个学生主动要求的,还给了蒋鹏举两张价值四千块的购物卡。第二,在手术的当天,他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他的情妇,怀有他的孩子,要生产了……
蒋鹏举比较传统,但是一个搞仕途的人,是要严格遵守计划生育政策地,国家二胎在当时还未放开,就算放开了,他老婆也生不成了。而且他的情妇怀孕的还是个男孩!
本来这个手术就很危险,加上又是个没有执照的学生操刀,情况可想而知。
女人问了一句,如果是蒋鹏举主刀,会有几成把握。
蒋鹏举遗憾的摇头,说这种不好说,他看了病人的资料,如果他动刀,能有至少八成的希望存活。
在医学上八成已经是个很高的概率,这样看来,李二军的父亲,死的可惜,死的惨。
蒋鹏举问题交代完毕之后,男的将他手铐打开,让他自由活动一下,随后两人便离开了。心中多年的压抑说出来,蒋鹏举全身轻松,躺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蒋鹏举揉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房门打开。
门口处,一个女保洁员推着清洁车站在哪里,“先生,您的房费该支付了?”
“什么?”蒋鹏举一愣,回头走进房间,小小的标间中,只有他一个人,那张捆绑他的椅子也不见了,他所有的物品包括手机和银行卡都放在床头柜上。
“难道我做了个梦?”蒋鹏举不解,带上东西,慢悠悠的往外走,“我能出去?”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