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前,贺东因为和北环路修理厂的陆老六发生矛盾,动手打架,被抓进看守所,这一年转眼过去,没想到再次进来。(..首发)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初的几个狱友恐怕已经出狱,八号监室还是老样子,靠着铁门左手边是一排十米长的大通铺,水泥砌成,上面铺着草苫子或者草席,再往上就是犯人自带的被褥。
空气中的味道不怎么样,有股子发霉混合体液以及屎尿的臭味,大通铺前面是一个一米长的过道,里面不算贺东一共八个人,大铁门锁响动,几个人都醒了。
看守所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有工作干的时候还好一些,其他的时候天天对着冰冷的墙壁发呆,最好玩的事莫过于欺负新来的,鲁州看守所的这种大通铺监室一般能容纳十个犯人,监室有室长,有的室长是监室的老大,有的是傀儡。
八号监室的四十瓦昏黄灯泡亮了,两个狱警将贺东的手铐和脚镣打开,因为时间太晚,理发师和服装部门都关门了,贺东的狱服和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只能等明天。
“进去吧,明天一早在领东西。”狱警说。另外一个狱警将一床干净的被褥递给贺东,技术刘打过电话,让他们照顾一下,这被褥是这位狱警的,“拿着,晚上冷。”
紧接着狱警害怕贺东被欺负,对着监室喊道:“安莫西。”
一个戴眼镜文文弱弱,畏畏缩缩的瘦个子喊到,然后从脏兮兮的军绿色被窝中钻了出来,眼神中透露着惊恐,还有一丝期待。他惊恐的原因是今晚又不用好好睡觉了,期待的原因是来了个新来的,被欺负的人终于不再是他。
狱警道:“这个新来的是个杀人犯!你们老老实实的,不准有动作,听见么?否者的话,延长羁押期限!你身为室长,有事情就打报告!”狱警故意说是杀人犯,目的是为贺东增加气势,防止被其他犯人欺负。
“是。”安莫西弱弱的回答。
贺东笑着说:“行了兄弟,不用在嘱咐了,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俩,怪不好意思的,那啥,等我出去了,咱们一起吃顿饭,叫上市局的丁猛和张家辉,我们都是哥们。”
丁猛和张家辉两人的名号在看守所很响亮,一年几十上百号犯人,一多半是他们俩办的。
贺东在警队时间不长,两个狱警只是听说,并不熟悉,但对他的案子却知道,故意杀人,那能那么容易出去呢,看来是案子太大,把这哥们给吓傻了。
两人拍拍贺东肩膀走了,毕竟曾经也算是一个系统的同事,案件的动机啥的还不清楚,能照顾就照顾一些吧。
狱警离开,监室的灯关掉,走廊里面的灯还亮着,通过监室门上面的铁栅栏窗户照进来,不至于太暗。一屋子的劳改犯瞬间兴奋,纷纷从床上坐起来,都凑到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汉子身边,有人拿出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汉子,有人拿出火柴给汉子点烟,火柴光芒闪烁,汉子一脸的凶相。
贺东一看,明白了,这汉子是这个监室的大哥,那个室长估计就是个傀儡,平常光干活不享受权利的那种。
汉子目光阴冷看着贺东,加上身边围绕的六七个人,看上去气势很足,那个室长安莫西也想靠过去,不过这帮人似乎还不准备接纳他,靠近谁,谁自动推开他。
“叫啥名?”
“贺东。”贺东知道自己在这里时间不会太长,将被子放在靠近门口的通铺坐了下来。
汉子扬手,将自己的被子扔向贺东。
这张被子又潮又重,还有一股子臊味,贺东并没有接,他知道这人不会好心,把自己的东西让给他,现在晚上气温最低可能到达3度,已经很冷了,监室内本就阴凉,显得更冷。
汉子伸出一只手,朝贺东招手,“你傻呀?不明白?”
贺东摇头一笑,“你想要我的被子?”
汉子点点头,“我是给你换换,看你的被子薄,照顾你啊,傻比!”
“不用,先声明一点,我晚上睡觉不喜欢别人打扰,现在有想法的,提出来。”贺东脱下外套,又站了起来。
“哎哟我擦,大哥,这家伙挺牛逼啊,****吧。”一个胖子说。
汉子冷笑,“小子,够拽的呀,刚才条子说啥,你是杀人?呵呵,杀人犯会在这里啊!知道我们这个号子都是弄啥的不?”
贺东摇摇头,“没兴趣。”
汉子指着自己,“曹关木隆集团的儿子是我绑架的,他闺女是我强间的,呵呵,他老婆也是我干的!不多,十五年有期徒刑。”又一指旁边的胖子,“知道他谁不?东昌县有名的毒佬……”
贺东叹息一声,这家伙说这些无疑是吓唬他,让他心里产生畏惧,在看守所就有这么一个规矩,谁犯的事大,谁有话语权,他们显然都不相信贺东是杀人犯,杀人犯都是专门关押的,不在一个监区。
不过,他们口中自以为傲的资历对贺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看守所,除了资历之外,还有一点最直接的,谁拳头硬,谁有话语权,这比任何东西都好使。
贺东指着大胖子,“你过来。”
大胖子一愣,“我草,干啥呀?找打是不,哥几个,上!”胖子很鬼,害怕自己打不过贺东,毕竟贺东至少一米八,身材匀称,一双眼睛很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猛劲,这种人往往不好对付。
胖子一喊,四个人朝贺东走去,两个在大通铺上,两个走下面的过道,大胖子还从被子下面拿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