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回来了,这个消息像超级病毒一样,迅速在整个白壶社区蔓延。
第二天晚上,以曹小明为首的白壶帮,在饭店摆上一桌横菜,叫了贺东,准备给东哥接风,这帮人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小人物了,开网吧、搞装修、卖建材、卖电器,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买卖,几个人小时候都跟贺东玩,七年前贺东考上大学,他们几个就开始步入社会,觉得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增长不少见识,今儿晚上准备将贺东灌醉。
饭店二楼单间门口。
曹小明穿着杰克琼斯毛呢风衣,手里拿着小米手机,来了!”
屋里三个青年立刻站了起来,带着一丝憧憬和期盼,七年不见了,东哥是不是也变了呢?
贺东走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了几个人,“老黑,亮子,兰奇!”
“东哥。”几个人发自内心的喊了一声,在座的每个人以前都或多或少接受过贺东的帮助,立刻拥着贺东,让他坐在首座,叫老黑的青年个头很高,足有一米八五,皮肤黝黑,鼻梁很高,看上去像非洲来的兄弟,掏出软包中华给贺东递过去,“东哥抽着。”
贺东也不客气,坐下之后,曹小明倒酒,岁月留香四十多度的白酒,直接满杯,一瓶酒全部到完,不等开喝,在打开一瓶。
“东哥,这七八年了,你一走就没了音信,说实话我是真想你。”曹小明最先开口。
这阵势很明显,贺东心里明白,这几个混球想灌醉自己,当即哈哈一笑,“都是自家兄弟,别说那些伤感的话,走一个!”说着一仰头,咕嘟咕嘟两口喝光。
桌上四个伙伴彼还是那么横。
曹小明一咬牙,“来,陪东哥走一个。”几个人也一口气喝光。
这可是四十多度的白酒,一杯差不多二两,一口闷,一般人可受不了,曹小明等几个人还自认为是酒量不俗的,这一刻也有些难受,一股火气从胃部涌上来,难受至极,连忙吃菜往下压。
贺东抓起酒瓶挨个倒了一圈,“兄弟们,俩酒啊!”说着仰头咕嘟咕嘟两口,再次喝完。
老黑看的直咽口水,这也忒能喝了,还这么干脆。几个人本想将贺东灌醉,没想到上来,人家先干掉四两。
“我豁出去了,今天舍命陪东哥。”曹小明几乎是捏着鼻子将酒喝了下去,其他三人也如此。贺东微微一笑,不在说话,夹了只猪脚卖力的啃了起来。
推杯换盏,喝了两圈,几个人喝的脸红脖子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东哥,这几年啊变了,以前那些个兄弟有一帮出去打工的,有一帮上大学的,还有的结婚生子种地的,哎……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困难。”曹小明发起了感慨,“生活不容易啊,东哥,你给弟弟透个底,这几年,你干啥去了?”说着打了个酒嗝,满身酒气。
贺东头脑依旧清醒,摆摆手,抽着烟道:“没干啥,就是死了几次又活了几次。”
几个人以为他不想说,也不在多问。
老黑忽然叹了一声,“东哥,我听小明说你把刘琨给收拾了?”
贺东点点头,“吓尿了。”
“哈哈哈。”
几个人仰头一笑,老黑叭叭的抽烟,“刘琨这几年走运啊,自从当了咱们生产二队的队长,整个人就牛逼了,尤其是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不知道从那招了个开发商,要开发供销社,前几天找我们家去了,妈的,一平米给一千块钱,真说得出口。”
白壶位于鲁州南部三十华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曾经是个中心乡镇,有着九万人口,下面二十多个行政村,供销社的位置又靠着马路,位置优良,交通便利,上一年一间门面房的买卖价格已经上涨到了十万,一平米给一千块确实说不过去。
贺东这两天也在思考这件事,他并不是不赞成开发,房子破了,重新翻盖是好事,只是舍不得那些童年的回忆,这几个兄弟中,老黑和他一样是供销社职工子女,从小在供销社的大院玩到大,可谓是充满了感情。
刚一听到开发的时候,贺东心里就有些酸楚,加上刘琨给的价格太低,所以才会忍不住和他发生冲突。
“价格不合适你不搬走就是了。”贺东笑着说。
老黑苦涩的摇摇头,“东哥你有所不知啊,金河办事处不知道咋想的,供销社的土地都已经卖给开发商了,其他那些租赁的也搬走了,哎……就差咱们几家钉子户了。”
贺东眉头一皱,“土地都转让了?为什么没经过我们的同意?”供销社当年盖的时候,用的是白壶生产二队的土地,也就是贺东他们这个生产队,生产队早该取消,之所以还存在就是因为队里面还有集体土地,每过三年或者五年会重新分配一会,谁家娶妻生子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地,谁家的姑娘出嫁了,土地就抽回来。
队长就是组织和分配的一个话事人,老队长去世了,刘琨就东奔西走,弄了个队长干。
供销社盖房子的时候,明确说明,土地是使用五十年,五十年后还是要归还给二队。这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理论上说,如果要转让的话,需要经过生产二队的同意。
老黑哈哈一笑,“咱们二队都是人家刘琨当家!这五十多亩地啊!你猜多少钱?”
贺东摇头。
老黑道:“一百万。而且钱全部给了市里,咱们队一分也没拿到,队里不少人有意见,如果卖给了开发商,这产权怎么说?供销社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