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祁震,前来拜访光明道!”祁震朗声高喝,声音却是只以神识传递开来,世俗凡人根本听不见这几乎遍传红棉城的声音。
红棉城中对仙道修士斗法最为提防,尤其不能波及世俗凡人,光明道借此来庇护自己的宗门道场,但这不代表真的能够彻底保护,否则光明道也不用布下诸天法界阵。
祁震的神识深远而通透,冲出红棉城的数十道异彩光华,立刻就被打散飞天遁光,显露出原形,数十名光明道修士不得不落地施法护身。
仙道修士飞天之法层出不穷,御风飞行是最为简单和直接,也是最能够体现修士自身法力修为。然而千百年的发展,飞天之法早已不局限于御风一法。
如苍云剑宗的御剑之术,破风穿云,其速最疾。同时借助修士自身法器,御器飞天,兼具护身法力。而光明道则是以遁光之术,一身法力如光明普照,冲霄而起,号称能够辟邪祛魔。
然而未达到炼神境、修出虚空定力之前,任何飞行法术,本质上都是借助外力托起自身,或许各自玄妙不同,但对于仙道而言,并非真正的飞天之法,所以在祁震面前,神识如水银坠地、无孔不入,在无形中破了光明道修士的遁光之法,迫使他们降落。
“玄天宗祁震?你到底是真是假?”
“又来一个?竟然还敢扰动诸天法界大阵,就算你真是祁震本人,也容不得如此放肆!”
“恶徒莫要得意,待得门中长老前来,你自然会露出真面目。”
众人虽然降下身形,却是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地面的祁震,嘴里苛责不断,似乎就是认定眼前的祁震是冒充之人。
“我方才刻意慢下脚步,如今却仍然不见光明道长老出面,是真的认定来者并非真正的祁震吗?”祁震抬头说道。
之前放走几名光明道弟子,就是希望让他们回报祁震来到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也总该有门中尊长出面来判断,所以祁震才在红棉城外悠哉游哉地慢行,为的就是给光明道留点面子,否则作为其他宗门的弟子,不加通报直闯别派道场,只是徒增矛盾。
但祁震一直走到红棉城的高墙之下,竟然光明道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这就迫使祁震彻底扰动阵法,将光明道的人从城中引出来。
“哼!好大的胆子!”城楼上有一名身穿镂金丝月白紧身袍的英俊修士,显然是光明圣卫行列之一,高擎利剑,一手指着祁震说道:“我曾经在大罗洞天亲眼见过祁震本人,能够开辟大罗洞天的绝高修为、无上境界,一身神气如山之高,你这冒充者不知从何处改头换面,以为相貌相似便能伪装成祁震吗?笑话!”
祁震没有太在意这名英俊修士的话语,元神境界的修士,神气收发由心,并不存在特定的气息波动让人能够察觉辨认,尚在大罗洞天之时的祁震,哪能与如今相提并论?说到底,这些光明道修士只不过从未了解祁震的修为境界,便妄自揣度罢了。
“你是光明圣卫吧?”祁震问道:“这一身修为倒是纯正,是当初昭明洞府的门人?”
英俊修士神色一敛,说道:“我名唤傅载舟,是掌门座下四弟子,昭明洞府不过是我等暂时栖身之地罢了!”
“何必急着摆脱自己与玄天宗的关系?”祁震笑着摇头说道:“你剑上仍然存留一丝天魔血气,看来前段时间你们还有过除魔之举,不错不错……但是天魔血气如附骨之疽,想要彻底消除不是那么轻易,你境界虽到,根基却不够深厚,想要炼去这丝天魔血气需要时日长久,然而待得时日漫长之后,天魔血气很可能会侵蚀法器本身,从而随着你施法过程中,影响你心智……”
“不用你来提醒!”傅载舟挥剑说道:“光明道斩杀天魔、护佑苍生,这一点点邪魔血气哪里能影响得了我?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这也对。”祁震点头道:“天魔血气的侵蚀效果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强烈,但其存在却是夺心魔最佳的寄托温床,我想……光明道这几年斩杀天魔,该有不少门人弟子受到夺心魔侵蚀,以至于你们不得不对同门痛下杀手吧?”
“哼!”傅载舟冷哼一声没有正面回应,然而从城墙上其他修士神色中看来,祁震此言恰好戳中他们的软肋。
与天魔交战时日一长,以仙道修士的手段,联手结阵、布置埋伏,在战斗中折损的人数应该不断减少,但是天魔行列之中,尤为以夺心魔最是难缠难测。
祁震当初参与东海大战就有所察觉,夺心魔本身并非是单独分散的天魔种类,而是本质上可以分化万千的虚无意念。与之相似的,天魔之中就只有可以在不同天魔个体中彼此交互聚集的天魔血气。
由此判断,夺心魔能够与众多赤目魔、百足魔降临浩土,主要是寄托在天魔血气之中,否则其无法穿越无尽域外空间。
而天魔血气本身对自然生机是有着侵蚀和污染的效果,较之天魔本身造成的破坏,跟天魔战斗后处理不当,导致天魔血气无限制地泄漏,才是三千年前天魔掠世最大的影响。
仙道修士御使法器,自身神气与法器一体,对于天魔来说,生机异常强壮勃大,是最佳的目标,同时也容易被天魔血气侵蚀附着,从此成为被夺心魔窥视的目标。
如今细细推想,炼神境修士若仅仅是因为元神不稳而被夺心魔占据,这恐怕还要有相当的前提,而中州仙道仅有的例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