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氏一门全是丁远所灭,但是为了攀上天玄界李家这根高枝,丁远自然是不可能有丝毫越矩的表现,所以李家历代宗主的牌位,他是一个都不敢动。
不仅是不敢动,平日丁远连这祭祀祖殿的门都不敢进,一到祭祀之日,便找各种理由推脱,他固然是不相信鬼神,但却不愿意面对内心深处最阴暗的那一部分。
丁远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他再次进入这座祭祀祖殿的时候,会是今日这样的情形,阴谋败露,丹田被毁,丹气尽失,凄凄然如任人摆布的一条死狗。
“给我跪下!”
进入这祭祀祖殿之后,李唯手臂用力,将丁远一推,旋即全身受制的丁远便是不由自主地朝前扑去。
沈非看得清楚,丁远扑倒的那个地方,头上一块最底下的牌位,牌位之上赫然是写着“清泉宗第一百三十八代宗主李光”这十几个小字。
“看来这叫做李光的清泉宗宗主,就是李唯的爷爷了!”沈非心中暗道,不过从这牌位的年限上来看,清泉宗果然是地通界的老牌宗门,这传承至少也有数千年吧?
既然清泉宗李家是天玄界李氏一族的附属宗门,那些老一代的宗主如果不是在地通界身死的话,恐怕达到九重仙丹境巅峰之后,也会去往更高位面的天玄界。
所以沈非看到的这些牌位,却并不一定就是人身死后的灵牌,有很多只是立牌清香祈祷祈福。
不过李唯那爷爷李光,倒确实是已经身死了,至于其他的李家之人,却是没有资格进入这清泉宗的祭祀祖殿,李唯说要为李家六十八口人报仇,其实李光一个牌位就已经可以全然代表了。
将丁远推倒在地的李唯,骤然抬头也是看到了那个“李光”的灵位,当下不由悲从中来,扑到灵牌之上放声大哭。
“爷爷!爷爷!”
说实话丁远是在李光死后第一次进来这里,李唯又何尝不是?他自当初灭门惨案发生之后,除了凄凄惶惶而逃,便是被丁远抓回用慑心术控制当个傀儡宗主。
直到今日,李唯才终于堂堂正正地进入这里,对着自己爷爷的牌位拜上一拜,一想到当时那灭门的惨状,他满腔悲情,便是瞬间化为了愤怒。
“爷爷,你们地下有知,今日丁远这恶贼终于伏法,我这就将这恶贼剜心剥皮祭奠你们!”李唯咬牙切齿地挤出几句话,便是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丁远,光是那目光,差不多就已经可以剜下丁远的一层皮了。
“李……李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你给我个痛快!”丁远丹田已废,丹气自然也已经消散,曾经的狂妄嚣张和傲气也同时烟消云散,此时见得李唯的目光,竟然身形发颤地委婉求饶起来。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痛快?丁远,你在灭我李家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想这么轻易便死,做梦!”李唯悲怒交急,但不知为何,看到丁远这副样子,他却是有着一丝痛快。
或许是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副宗主终于被自己踩在脚下宰割,又或许是多年血仇一朝得报,总之李唯收起了脸上的悲痛和愤怒,侧头喝道:“拿刀来!”
高舜马轶这些李家宿老此时都是随立在侧,听得李唯的喝声,马轶顿时伸手在腰间容袋上一抹,旋即一抹寒光闪动,一把不足一尺的短刀便出现在了其手中。
“宗主,活剐这恶贼的事就让属下代劳吧,免得污了您的手!”马轶目光畏忌地在一旁李昊的身上扫了一眼,福至心灵,赶紧讨好李唯一番。
要知道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高舜和马轶被丁远所蒙敝,跟着其干了不少坏事,甚至在灵泉会之时还要置沈非于死命。
这两大长老虽然曾经都是李家宿老,也确实是被丁远奸计所惑,但他们却是知道沈非那杀伐果断恩怨必报的性格。
以沈非如今在地通界的威势,还有其自己的实力,想要收拾高舜和马轶根本就只是抬抬手的事,连不可一世的丁远都被其收拾得如此凄惨,他们二人难道还能比丁远更加厉害吗?
可以说高舜和马轶一想到沈非就发怵,所以他们只能是迂回想从李唯这边找找出路,希望沈非看在李唯的面子上,将那些恩怨揭过。
不过在马轶话音落下之后,李唯却是冷声喝道:“不用了,李家自己的仇,我李唯亲自来报!”
话音落下,李唯一把抢过马轶手中的短刀,只见得寒光一闪,下一刻已是血光纷飞,诸如沈非李昊等强者都看得清楚,丁远右肩之上的一块皮肉已是直接飞了出来。
“啊!”
一道惨呼声发出,原来是丁远忍受不了这剧痛,竟然直接呼叫出声,而这一道痛呼声,也仿佛是刺激了李唯的某一根神经,见得他手腕飘舞,一片片血肉便是随之凌空而起。
原本以丁远的修为,就算是将他全身骨肉都削光了,他也可以忍住不发出一道痛声,但是此时他丹田已毁,没有了丹气的加持,再加上心中万念俱灰,忍痛能力自然大减。
一股浓浓的恐惧笼罩着这个曾经狂妄无比的清泉宗副宗主,而那剧痛也仿佛是那李家的六十八口冤魂在向他索命一般,这一刻的痛苦,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丁远心中产生一丝懊悔之意?
“这是爷爷的,这是父亲的,这是母亲的,这是妹妹的……,这是……”李唯手中动作愈快,口中也是不断发出毫无节奏的喝声。
而同一时间,李唯的神智却是却来越疯狂,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