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怕是不行了。”医生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瞳孔,做出最终结论:“失血过多,抢救的希望为零,通知病人家属,准备料理后事吧。”
很快有医护人员,将遮尸用的白布铺了上去。
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在场所有的警察,无论警衔高低,默默地举起右手,对着英雄的尸体,敬了一个最为沉重的警礼。
“妈的,我带兄弟们冲上去,跟那群狗娘养的杂种拼了,为铁牛兄弟报仇!”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接下来便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报仇!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胡闹!”夏妮眼眶通红:“把枪都给我收起来,你们别忘了你们各自的身份,你们是警察,不是啸聚山林的土匪!”
“那又怎么样,人都死了,说这些还管个屁用,你不敢上去,我敢!带种的兄弟,跟我来!”一名气血上涌的刑警,一挥手带动一片,作势便要进楼。
“我看谁敢!”面对这把控不住的局面,夏妮猛地把配枪掏了出来,挺身堵在烂尾楼的入口处,枪口对准自己脑袋:“都他妈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意气用事,我就朝自己脑袋上开一枪!然后叫你们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夏队,你……你这是何必呢?”
“我们是警察!不是敢死队!是警察,就要用警察的办法解决问题!已经有队友为此付出宝贵的生命,你们进去,有几个能活着出来?就算你们真的冲了上去,那11个孩子的生命安全,又由谁来保障?到时候两败俱伤,你们想过那种严重的后果吗!”夏妮说的义正言辞,激动无比,她这样做,无非就是在用理智克制大家的心魔,她不想在看到有队友流血倒下,身为队长,铲除险恶和保护队友一样重要!
“说的好!”人群分开左右,梁天大步流星的挤了进来,站到人群中央,神情严肃:“所有人听我命令,按照既定计划回归原位待命!”
“队长!”
“可是队长,铁牛兄弟他……”
“执行命令!”梁天突然暴怒:“我是队长,还是你们是队长!谁在废话,形同此物!”
说完,他把手中的对讲机狠狠摔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粉粉碎。
没人再敢有异议,纷纷退回原位,各司其职。
“到底是什么情况?”撤回警戒区,就地组织起临时案情分析会议,梁天赶紧问道。
“具体情况,还是请谈判组的同志细说吧。”夏妮看了眼众人,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沮丧,好像比丢了几百块钱还要严重。
“赵老,你是前辈,我想听听你的高见。”梁天客气地冲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刑警说道。
这位从事刑事侦查四十余年的老警,内退后宝刀未老,一直跟着谈判组转战南北。
只见他有点惊魂未定,喝了口矿泉水,皱眉道:“怪了,真是奇了怪了,我从警一生,接触过的罪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这样几句不和就大打出手的,还真是少见,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无非图两样东西,一是跑路,二是跑路的盘缠,按理说,应该和警方讨价还价才对,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惹怒唯一能提供给他们便利的谈判方呢,难道他们想效仿革命战士狼牙山五壮士,与我们顽抗到底?”
“不,我觉得陈广流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我们警察,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想谈判的话,那就拿出绝对的诚意来,我们现在,像包饺子一样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心里能不害怕吗?能不做好顽抗到底的准备吗?能没有心理压力吗?换做是谁,谁都会狗急跳墙的,更何况是这条常年跟警方玩捉迷藏游戏的狡猾鲨鱼。”夏妮立刻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前辈,就去学官场上那一套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