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早,刘睿跟着巡按到了卫城镇抚司,却看见,水牢里绑着很多人,自然有王参将的人,有吴岩曾经的属下心腹,一个东厂少监不可能在这里是孤家寡人的。
这些儿都不新奇,最叫刘睿震惊的,还有十几个鞑靼人!
他们搅进这里却是何意?难道也想对吴岩动手?
院子里巡视的都是镇城镇抚司和朱六的手下,几个朝阳宫老道都躲到暗处,但昨晚这里一场搅斗,被擒下绑在这里的,却有八层是这几个老道干的。
巡按阴着脸,对着朱六说道:“既然李总兵,都佥使也都到了海盖,依照本官的意见,那就立刻汇集各方尽早公审,也好免去诸多变故,不知道大人之意如何?”
天子已经来了旨意,要朱六代表锦衣卫一起配合巡按公审吴岩,所以巡按才有此问。
朱六自然点头,心里却在筹措着对策,虽然天子有旨意,但自己的老大陆炳却也另有吩咐,不管把吴岩如何,却要他朱六设法给李凤鸣解脱干系。
那李凤鸣正是四年前那件事情的主谋,但同是功勋世家一脉,陆炳和李凤鸣私交甚好,这番儿私下徇情,也是必然,官官相护的本就是官场默契的本分。
如何叫吴岩不咬出李凤鸣,才是关键。
朱六借故告辞了巡按,对着肖海山吩咐道:“把那个吴欢尽快弄出卫城,就先藏到你的家里,然后暗中和那吴岩想法子接洽一下,就用给他吴岩留下烟火承继,保全吴欢一条狗命为条件,叫他吴岩把四年前那件事自己兜着,左右已经是罪不可赦的死罪,多一条罪名还怕什么。”
肖海山自然躬身领命。
但转身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刘睿,保全李凤鸣可是锦衣卫的事情,但肖海山却是另有身份另有打算。
“兄弟,咱哥俩有缘,自然一切都不瞒着兄弟,这般甚至有得罪陆炳朱六的危险啊,可知哥哥为了你担着多大的风险啊,没别的,只要兄弟做的牢靠,千万别把老哥卖了就是,那朱六在辽东这里,却也离不开老哥的。”
不管这个肖海山心底如何打算,但有这份心,刘睿还是很感激的。
说什么也是挡不住,朱六用吴欢要挟吴岩答应开脱李凤鸣的条件的,但刘睿心里早就另有腹案,那就是在浸满火油的柴堆上再加一把火,到时候,谁也别想脱身。
这个预备的腹案,自然就是张乔了。
所以,离开镇抚司,刘睿就乔装出了卫城,骑马飞奔去了盐场,却也多了俩跟班保镖,把这俩馋鬼弄来很简单,就一句话:“我在海边下了很多地龙,正有老四的人看护,嘿嘿,在下可有一手做海鲜的绝技,在海盖参将的家里,很多人都吃过的。”
馋鬼兄妹立刻口吐哈喇子,一脸的垂涎,那王参将可是朝阳宫的俗家弟子,老夫人的寿宴,朝阳宫的人自然派人参加了,回去后把吃过的海鲜早就向一众朝阳宫的老少吹嘘过。
盐场正热火朝天的施工,沿着海岸修建晒盐池。
虽然不过百户身份,手下七十一个正兵,四十一个恩兵鞑兵,但为了多煮盐,张乔可是私下里弄来很多恩兵鞑兵的,最少有四百多人。
就是这番儿,一年也不过煮出五十万斤海盐,刨去开出的二十二万七千斤盐引和别的费用,一年自己的所得也不过就是二十多万斤。
一斤海盐,在辽东市面上不过二十九文钱,张乔如何能甘心,多是弄到马市,私下里和蕃子交易的,盐属于朝廷严令禁止和蕃子交易的,那么自然就是高利了,一斤能达到三百文!当然,蕃子很少有大把的铜钱白银,多是用牛羊还有毛皮交易的。
看见刘睿一行到了,张乔立刻乐开花,上来抱着刘睿就亲热。
弄得一旁的小萝莉李慧直撇嘴,心里暗骂:俩男女搂搂抱抱的也就罢了,这俩大男人,其中一个还是骚哄哄的宦官也来这里,这个刘睿真是下作。
就听张乔拍打着刘睿哈哈大笑:“还别说,兄弟你给的法子还真管用,兄弟吩咐手下一实验,这几天果然晒出一池海盐,真有千来斤哦,正要派人去卫城把你拉来,指导一下如何提炼精盐的,不想咱哥俩心有灵犀,这不,一早院子里就听喜鹊叽叽喳喳的,果然兄弟驾到!”
谁和你一个没把的宦官心有灵犀的!
刘睿心里怪怪的难受,却也只能舍身陪着寒暄:“大哥的事情自然就是兄弟的事情,要不是小青山那里脱不开身,兄弟早就来这里给大哥帮忙了。”
一旁,小萝莉李慧儿狐疑的打量着正在寒暄的俩家伙,一肚子的不解,就问身边的哥哥:“哥,你说,那张少监叫死鬼刘睿帮他啥?难道,自己娶了几门婆娘不能用,却要死鬼刘睿帮着他用,帮着他生孩子传宗接代?”
这死丫鬟,身为朝阳宫公主的掌上明珠,一向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说话根本没有把门的,这可好,就这般大声嚷嚷,刘睿张乔如何听不见!
自然是脸儿黑黑嘴上嘿嘿,这丫头还挂着个朝阳公主的身份,张乔出身大内东厂,如何不知,这时候自然不敢翻脸,只有大咧咧借故离开:“杂家这就去给几位准备酒菜,先告辞了。”
李慧却不依不饶的喊着:“不行!酒菜不用少监操心了,本公主已经有了私家大厨了,刘睿听命,马上麻溜的给本公子准备海鲜大宴,不然,家法伺候!”
晕啊,一转身都失去人生自由了,成了这丫头的私人厨子,这混的真叫一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