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珍珠泉畔,是山东巡抚衙门的所在地,一正两偏的三座大门,飞梁挑檐气势恢宏,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怒目注视着往来人等,八个兵丁挺腰凹肚,就像钉子似地伫立在大门两边,彰显着这里的无上尊严。【..】
巡抚二字其实只是简称,其全称应该是巡抚山东等处地方督理营田兼管河道提督军务,后来皇帝又特别规定:巡抚一职必须由朝廷官员都御史(正二品)专任此职。另外,朝廷在给巡抚的公文中大都有“听尔便宜行事”之语。这样,巡抚就等于全权负责山东省军政事务,成为山东地方最高行政长官,比后世省委书记的权力可大多了。
就是这么一个作为山东最高的权力机关,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没有固定的组织机构,只有“六房书吏幕友”和一些附属职员,“六房”即吏、户、礼、兵、刑、工各房,分掌其事;书吏幕友掌管文书案件。其组织机构特点为决策的官员少而精,办理具体事务的胥吏多。
这样的组织结构,对现代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由于这些人都是巡抚请来的幕僚,拿的是巡抚大人的俸禄,当然都要以巡抚本人的利益为出发点,像这样的人要是能对朝廷忠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签押房里。济南巡抚宋学朱正闭目养神,可不要以为他是闲得无聊,从他紧皱的眉头和不时跳动的眉梢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过了许久,宋学朱才睁开了眼睛,看到桌上那厚厚的一摞公文,又厌恶的把眼睛闭上了,随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廷已经下了几次公文,催缴去年的秋赋,如果是往年的年景还好一点,大不了让下面的人追比力度大一点,可是自去年春天就开始大旱,如今的山东省境内已是赤地千里,盗贼四起,老百姓都易子相食了,再要让他们纳粮,非得逼反了不可。
宋学柱虽然爱财,但也知道官逼民反这个道理,如今灾民嗷嗷待哺,,朝廷不仅不赈济,反而还要催粮,万一把老百姓给逼反了,他这个巡抚就甭想再安稳当下去了。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只知道空谈误国,他们那里知道下面的难处呢。
士绅们倒是有粮食,但要让他们交粮,不仅没有这个规矩,也没有这个胆量,宋学朱也开始暗恨起洪武皇帝来了,如果不是他制定了士绅不纳粮的政策,大明朝何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
“唉,难啊!”
宋学朱的叹息声刚落,签押房的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毛师爷一脸寒霜的走了进来,宋学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又出什么事情了?
“东家,登来总兵杨国栋求见!”
“杨国栋?他不在登州府好好待着,跑来济南府干什么?”
一开始宋学朱还以为杨国栋是来找他催要军饷的,毛师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大吃一惊:“东翁,杨国栋带五千兵马进城了。”
“什么?杨国栋进入带兵马进入了济南府?”宋学朱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也许意识到有失巡抚大人的威严,想了想又坐下了,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
毛师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宋学朱,字斟句酌的说道:“杨国栋是奉兵部的调遣来济南府剿匪的,我看过他的公文,是真的!”
“剿匪?”宋学朱奇怪了:“我们济南府有什么匪可剿啊?想剿匪的话也应该去兖州府啊。”
“听说他们剿的匪就是吴名。”
吴名?宋学朱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了,这个吴名不是左参政邓谦的世侄吗?上个月他才刚给我送来了五万两银子,这个人虽然很有钱,但并非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自从来到济南府之后就上下打点,如今大大小小的衙门就没有不说他好的,他怎么会是匪呢?
“这个叫吴名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吴名被济南府兵备道授予团练游击一职,一直规规矩矩的练兵,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图谋不轨的事情。”
宋学朱想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吴名太有钱招人嫉恨了,杨国栋这是要借着剿匪的名义发一笔横财了。”
毛师爷脸上狡猾的笑容一闪即逝,话我都替吴名垫上了,巡抚大人怎么决定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不过,吴名这个年轻人确实很不错,很懂事也很懂礼节,昨天晚上还亲自登门送来了三千两银子,这样的人要是被杨国栋给剿了可就太可惜了。
“东翁,吴名这个人不仅不是乱匪,而且还有功于朝廷,西门那一伙流民就是他安置的。”
宋学朱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会,然后说道:“毛师爷,杨国栋来剿吴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去给他们斡旋一下,杨国栋我就不见了。”
“可是……杨国栋这次来拜见大人,主要是想请你调拨粮饷。”
这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杨国栋想要剿灭吴名,虽然宋学朱失去这么一个财神爷心疼肉疼的,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毕竟损害不到他的利益,可是杨国栋要粮饷,宋学朱就不能不慎重了。他可是知道,如今朝廷的兵马比土匪还不如,要是不给他们粮饷,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纵兵掠夺,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有人据此大做文章,参宋学朱一本,那可就糟糕了。
“算了,我还是见一见杨国栋吧。”
一阵哗啦啦的甲胄声响起,杨国栋全身盔甲的走了进来,看到高高坐在堂上的宋学朱,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