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泉东麓,是占地面积近百亩的巡抚衙门,和所有官府的规制一样,这里也是采取了集公务与生活为一体的,前、中、后三院的布局。【首发】
前院是巡抚衙门的大堂,一般用于三、六、九召集下属官员议事,祭祀和重大的庆典活动,当然了,皇上的圣旨也是在这里颁布的,与其说大堂是巡抚衙门的权力中心,倒不如说只是一个象征更为恰当一点。
穿过二门又叫仪门,就来到了中院,这里才是整个巡抚衙门的权力核心,这里不仅有巡抚的签押房,相当于后世的省委书记办公室,六房书吏幕友和一些附属职员,也都在这里办公;
再走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后院了,这里居住着巡抚的家眷。月亮门前始终有两个家丁在守护着,如果不是和巡抚关系极为要好的知己密友,是绝对不可能进入这个院子的。而巡抚的家眷未经允许也是不能出去的,过去的官宦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这个意思。
作为一省最高的行政和军事长官宋学朱,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人,尤其是在这大热天里,自然不用每天都签押房忍受酷暑的煎熬了,反正他聘请了那么多的幕僚,小事由他们处理也就足够了,只有遇到大事,师爷们才会跑到后院的书房里,来请示宋学朱。
换下了一身官服的宋学朱,身穿一件儒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虽然面前摆放着一溜冰盆,但丝毫也没有能够去除他心中的烦躁。给圣上的奏折已经都已经呈上去二十几天了,不仅到现在没有任何的消息,就连邸报上也没有任何关于济南府打败弥勒教的只言片语。
要知道,朝廷在围剿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乱匪中,连续几次都遭到的重创,乱匪不仅没有剿灭,反而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现在朝廷急需一场胜利来提振军心和民心,按理说济南府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按照以往的惯例,朝廷早就应昭告天下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难道这当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宋学朱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要知道,济南府可是有一个锦衣卫的千户所,而锦衣卫又是专门为皇上打探消息的,这就是说皇上是不会只看宋学朱的折子,锦衣卫给圣上提供的消息才是至关重要的。
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在宋学朱的折子和锦衣卫的情报不一样的时候,皇上宁愿相信锦衣卫也不会相信他。一旦皇上知道是吴名把弥勒教乱匪给赶出了济南府,对宋学朱可就不会那么信任了,说不定还会派人来查证这件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可就彻底败露了。
作为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宋学朱当然知道皇上的信任意味着什么,他可是知道,崇祯帝性格多疑,没事还能折腾出事来,一旦让皇上知道他抢夺别人的功劳,那可就糟糕了,即便不把他开革了,也会让他挪一挪位子。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宋学朱这几天一直都坐立不安,感到格外的烦躁。同时也在暗暗的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采纳毛师爷的折子,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宋学朱再后悔也晚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顺手打开了天火之光,在黑暗里呆久了的宋学朱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觉得原来很柔和的光亮今天怎么变的非常刺眼。
一阵嚎啕大哭声传来,宋学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来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喧哗!”
小丫头跑出去不多一会就回来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宋学朱的脸色,低声下气的说道:“老爷,三少爷被人打了,刚才是老夫人在哭。”
宋学朱愣住了,虽然小儿子做事有些荒唐,但为人谦和从不惹事生非,谁会打他呢?宋学朱越想越觉得奇怪,我堂堂巡抚的公子竟然被人打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后面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宋夫人的喊叫声,如果说庶出的儿子受伤了,宋学朱才不会那么关心,最多派一个家人去看一看,但小儿子可是正房夫人所生,嫡出的儿子可是要继承他这份家业的,宋学朱到四十岁那年才有了这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他娇惯的不成样子,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去看一看了。
走到夫人的房门口,小丫鬟给他撩起了帘子,随着一声老爷驾到,宋学朱咳嗦了一声迈步进入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他的宝贝儿子躺在床上,眼见是进气少出气多。
“老爷,”宋夫人哭哭啼啼的迎了上来:“快救救宝儿吧,你四十多岁就留下这么点骨血,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请郎中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
宋学朱心里尽管很着急,但长期身居高位还是能撑得住的,走到床前看了看儿子,只见面如金纸,脸上也肿的不成样子,更让他奇怪的是,儿子的双手一直紧紧的在捂着裆部。
拉开了儿子的手,退下他的小衣看了看,宋学朱不由得大吃一惊,儿子的裆部血肉模糊,两个蛋蛋竟然已经碎掉了,宋学朱虽然不是郎中,但也知道儿子是废了。
这不是让我断子绝孙吗?宋学朱再有涵养此时也怒火中烧:“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听到宋学朱文化,跟着他儿子一起出去的家丁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老爷,打伤公子是山东团练总兵吴名。这个人太霸道了,不仅打伤了公子,还杀了我们一百多个兵丁,奴才为了保护公子,也被他手下的家丁给打的晕了过去……”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