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涛的引导下,吴名来到了公审刘泽清的会场,北面是一座用木板搭建的台子,台下跪着几十个妇孺,当先跪着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用问吴名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刘泽清的家属。【首发】
“都准备好了吗?”
“报告大帅,一切全都准备好了。”
吴名点了点头:“我这次把刘泽清也押过来了,让他临死之前和家人见上一面吧。”
在两个黑甲武士的押解下,刘泽清向他的家人走去,也许意识到今天就是永别之日,刘泽清他的家人抱头痛哭。恐怕他们从来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的总兵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不过,他们应该感到庆幸的是,遇到吴名这个来自于后世的现代人,不喜欢罪及家人,这才让他们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踩的吱嘎吱嘎响的楼梯板,吴名在石天、陈涛和司马刚的陪同下大步走上了台子,看到有几个士绅也想跟着到台上来,吴名一挥手,陈涛立马心领神会,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到下面去跪着!”
领头的几个士绅一愣,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翻了翻三角眼,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知道我是谁吗?当朝督察院右签都御史左浩生,就是我的儿子,老朽也有举人功名在身,你们这些粗鄙的武夫竟然对我如此无礼,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有这些不识时务的人,陈涛也没有和他废话,对台上的两个卫兵使了个眼色,两个卫兵心领神会,驾着老家伙的两支胳膊,很轻松的就把他拖到了台下,在他的腿弯上踢了一脚,老家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许是气的,也许是被吓得,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其他的士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个敢吭气的也没有,全都很顺从的来到台下跪下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闪亮的刺刀,尽管心里很不服气,但此时也没有一个敢反抗的。
这一段时间陈涛为了尽快的稳定东昌府的秩序,不得已与他们虚以委蛇,这些人就认为吴家军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这次听到忠诚伯来了,这些人又想利用自己的士绅身份向吴名施加压力,把土地再还给他们,却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这个下场,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山东的天真的是变了!
吴名大步走向了台前,只见呼啦一声老百姓全部跪下了,望着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又看了看那些身穿锦衣的士绅,吴名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大明朝土地兼并严重,贫富之间极度分化,简直就是举全国之力,供养着这一小群吸血鬼。吴名虽然不是一个愤青,也不是一个仇富者,但此时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他知道,要想改变这种现状还任重而道远。
“乡亲们快快请起!本官看到你们过的如此的疾苦,心里也很难过,我这次来就是要替你们讨还公道,并告诉你们,山东的天已经变了,东昌府今后将会由老百姓当家作主……”
一边讲着,一边观察着台下老百姓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吴名失望了,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大明朝的横征暴敛,已经摧毁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与其说是一个活人,到不说是行尸走肉。
虽然司马刚才是第一天上任,但依然要肩负起主持这次公审大会的重任,虽然这个上任仪式很有些与众不同,没有鸣锣开道,也没有体现出官威,但吴名会用血淋淋的人头给他立威,这可是比任何一种威风都摆的足。
“公审大会现在开始,把人犯刘泽清、刘江春带上来!”
尽管有风纪军官带头喊口号,但除了吴家军的战士之外,台下的百姓没有一个响应的,吴名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此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幸好陈涛准备的很充分,总算是找到了几个被刘泽清以及部下残害的受害人家属,虽然这些人讲话也磕磕巴巴的不成样子,但总算是完成了这个程序。其实没有这个程序也无所谓,吴名杀刘泽清,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更何况吴名也是奉旨行事。
吴名之所以没有提到皇上,除了想淡泊朝廷的影响力之外,还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山东现在是他的地盘,他手中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大权。
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走上了台子,一上来就抓住刘泽清又撕又咬,也幸亏旁边的卫兵把他给拉开了,否则看他那个样子,准会把刘泽清给生吃活剥了不可。
“大帅,这个孩子叫庄虎,他的父亲曾经是丘县的知县,在大明朝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了,因为看不惯刘泽清纵兵劫掠乡邻,多次向朝廷上折子告发,结果被刘泽清杀光了全家,幸亏这个孩子机灵,跳进了污水坑里才逃出一条小命。”
庄虎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孩子,也许读过书的关系,讲起话来非常有条理,在讲到刘泽清屠戮他全家的时候,真是字字血泪,有好几次哭的都差点晕厥过去。
吴名发现,台下老百姓的眼神也不再那么麻木了,随着庄虎的讲述,他们的眼中开始闪烁着仇恨,吴名意识到,庄虎的陈述已经刺激了这些人麻木的神经,这也难怪,一个好端端的的家庭,被刘泽清祸害成这个样子,凡是有一点同情心的,都会感到气愤。
庄虎讲完之后,台下呼啦一声站起了一大片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控诉刘家父子的残暴了。有的说他的儿子被刘泽清活活打死了,还有的说他的女儿被刘江春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