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多愁善感,恐怕早就不知埋骨何方了。”王氏鄙夷地撇嘴,也就知道秦桧是自嘲,不然真把她当白痴。
秦桧扶长须不言,做沉思状,显然心中有所触动。
“行了,别再犹豫了,既然还有用处,就趁着王相公仍在犹豫,赶紧有所表示,也好过躲在家里长吁短叹。”
王氏摇了摇头,很失望地看着秦桧,本以为自家官人手段不浅,至少能看清时下局面。却没有想到,她还是低估秦桧的野心,为了成为两府首相,真是利令智昏,枉费了她走表妹李清照的路子,费尽心思和友琴莫言、王卿拼钌系墓叵担就想让秦桧再次靠近王秀?
“用你妇人去说?”秦桧面子挂不住了,他是惧内不假,却还要点男人的面子。
“还真要我们妇人说,事不过三,老汉要是再动心思,谁都救不了你。”王氏恨恨地道,感情自己还得赔上许多的笑脸,去走王家妇人的门路,自家老厌恶还不知情,甚至不放到心里,真让她差点气的蹦起来。
秦桧不再言语,他真的有几分惶恐了,却又有些动摇,还未曾下最后的决断,毕竟皇室也不是没有反制手段,正值殿前司大军北调,拱圣军全军北上时,行在的局势发生很大变化,王秀所掌控的兵力,所剩的并不占绝对优势。
既然,他和王秀有了嫌隙,又和官家、大王走的很近,在鹿死谁手尚不可知的情况下,还不想那么早下定论。
王氏没有在意秦桧所想,就算知道也会嗤之以鼻,轻声道:“老汉啊!不要太心急了,王相公是聪明人,北伐克定之日,就是重定两府首相之时,你未尝没有机会。或许,他北上之日,就会有好事。”
“有王文实在庙堂,就算是别人兼修国史,也是有名无实。”秦桧很不甘心,只要有王秀压在头上,他就算成为首相,也无法和平章军国事相提并论,监修国史只是笑话。
“你就知足吧!没看到李相公他们,哪个不是当时的人杰,谁让你们生不逢时。老汉,凡事谋定而后动,没有绝对把握,断不可轻易押宝。”王氏撇撇嘴道。
秦桧吸了口凉气,王氏总算说出心里话,并非不是怪他左右逢源,逐渐依靠皇室,而是看到时机不对,真要下手的时候,王秀绝对会毫不犹豫。
一阵纷乱心情过后,他真的太郁闷了。
晋州冀氏县战场,形势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李成却还是很不满意,脸色难看地道:“为何乌烈的忒母还不上来,难道非要我们消耗殆尽不可?”
金军每次作战,都是用汉军为先头部队,尽可能消耗对手的实力,再用本族军或契丹、渤海兵马捞现成的,应该说战术运用很正确,就是太不地道了。
郦琼对于李成的抱怨,抱有非常的理解,兀术对他们大胆使用,给予很高的信任,却仍然存有把他们当成消耗品的心思,比不得山北汉人受到重视。
女真族将帅也很轻蔑他们,让他有时也挺后悔的。要不是当年的意气之争,恐怕他也能担任军主,少了许多烦恼。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的约束部众,尽量少杀伤生民,以免被大宋行朝盯上,眼看李成的不满,只得苦笑道:“都元帅用意并非如此,乌烈孛堇的主力,应当用于雷霆一击。”
“呵呵,把咱们的人拼光了,他们捞现成的?”李成气极反笑,态度极为不满,好不用意得到征兵权力,还没打几仗就拼的七零八落,任谁也没有好心情。
“伯友,还要慎言,人言可畏啊!难道你还不长记性?”郦琼脸色郑重地道。
李成嘴角一抽,就在不久前,他的部下告发他想谋反,率军投奔大宋行朝,差点把他吓死了,就差举兵造反。
好在兀术并不相信,听说张启元也说了人情,才把诬告者拿给他来处置,其中未尝没有别样算计。
他也是盘算了半天,才决定打了诬告者一百军棍,仍然在军中效力,给予充分的信任。
不过这件事让他的名声鹊起,赢得宽厚长者的声誉,却心知肚明其中猫腻,那是如履薄冰啊!谁知道上峰的态度,又怎知还有没有妄图踩他上位者,这年头总是不乏有心人,要真来下次恐怕就要两说了。
“张大人亲自督战,还怕他高平作甚?没事的。”郦琼呵呵地大笑道。
“二位太尉,张大人传令,大军还要加紧进攻,尽量压缩南朝大军阵线,为马军出击争取条件。”一名急脚子气喘吁吁跑来,又道:“小人来时,见南朝金紫青龙旗过河,河岸附近只有千余人守卫渡口。”
“好。”郦琼打发了急脚子,呵呵地笑道:“有张大人在你就不用担心,既然那位开国郡公过了河,咱们别让他回去了,免得别人说我汉军势弱。”
李成眼皮子一抖,道:“但愿他不要干涉军务。”
“好了,还是看看怎样灭了高子衡,这可是大功劳。”郦琼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去督战?”李成瞥了眼郦琼玩味地道。
上次被景波的云骑军打的屁滚尿流,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参战各部除了孔彦舟外,像是王世忠、勒尚等人,都是郦琼的旧部,他要是出去节制,恐怕不会灵便。
“我先去了,你来坐镇。”郦琼没有半点迟疑,拱了拱手转身就去。
李成眯着眼望着郦琼离去,却不知在想什么,一名部将靠近,低声道:“眼看南朝兵马进入包围,这可是大功劳。”
李成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