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霄意外地中箭身亡,造成的后果是严重的,车兵大阵失去统一指挥,幸亏车兵都监司严格训练,再次发挥作用。
这些车兵立即按照平时的训练,由都参军节制,发动一次短促的反击,击溃了两个军阵,然后集结在一处,退到辎重大寨北面,马军营、步骑兵营和其它一些部队,也在车兵掩护下,放弃了补给营寨,南撤重新列阵。
成蛟并没有计较辎重大寨,反倒是竭力增援封元,让李成吃尽苦头,他的那些杂兵岂是精锐的对手,况且说是突入六七千人马,实际大多数都在支撑通道,他所能指挥作战的兵马,也就是两三千人,金军被退下来的宋军三面包围,陷入了苦战。
封元也明白危机所在,应该说是他的失误,造成了此时的尴尬局面,怎么回事?
他要是居中寨,或是中寨设在土丘下,那就算金军突击辎重大寨,中寨也有足够的兵力,稳妥守住辎重大寨。
营寨是不可能屏障全部阵地的,只能作为坚守阵地部队的依仗,相互之间作为增援。
所以,在激烈的战斗中,敌对者双方都有可能对敌人后方袭击,只要能遭到薄弱点,就能够给对方致命一击,显然,金军的突击达到了一个目的。
封元的部署本来是非常妥当,是王秀提出的环形防线,伸缩性很大,可以进行长期的坚守作战,李成孤注一掷的打击,却因指挥机构被围,成蛟的倾力救援,造成中寨无法实施有效支援,导致辎重大寨被攻破,形势变的对宋军极为不利,不得不进行收缩。
当年,王秀也是有感另一个时空的富平之战,十五万宋军占尽天时地利,压的金军实在抬不起头,最终被娄室抓住民夫营寨弱点,集中兵力雷霆一击,导致全军溃退,陕西不复大宋所有,才设计环形防御阵地,把辎重大寨放在内层,能够得到主力随时增援。
却不想封元犯了同样错误,把指挥机构前移太突出,成蛟更是为了营救封元,忽略了辎重大寨。你要认为金军那些将帅是笨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能够在战场上统率千军万马者,或许有平庸之辈,却很少有傻瓜白痴,宋军将帅的失误,让人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枢纽。
就在战场硝烟滚滚,处处杀戮的时候,处于战场七十里外的横岭堡,到处都是绯色军衣的宋军,一处处战马在洗涮,规模确实宏大,正是兼程而来的云骑军。
景波、岳云、董先在关城内,还有宣毅军六十六旅镇都指挥陈郜在场。
“太尉,为何停留不发,前方战事紧急,虏人随时能击溃河东行营。”董先是军都参军,首先质问景波,在他看来应该轻兵前进,抵近金军解围,而不是在横岭堡停留休息。
陈郜看了眼景波,也是眼神游离不定,他也驻扎在云骑军附近,作为马军部队的增援,认为云骑军加上六十六旅镇,兵力达到一万二千余人,完全有能力营救封元,就算不能击溃金军,也能保持平局。
景波没有给任何人说战略意图,他却能隐隐体会,这厮必然在勾划坏主意,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景波却看着岳云,脸色毫无变化,淡淡地道:“你也是这个意思?”
岳云摇了摇头,笑道:“一切,以军主马首是瞻。”话说的非常敞亮,却暗藏机锋,你是云骑军军主,我得听你的,就看你能拿出什么主张了。
“你啊!”景波摆了摆手,无奈地指了指岳云,笑道:“真的还要等等,你们说,我们现在杀过去,能不能歼灭,至少击溃虏人?”
众人默然,谁也不敢夸下海口,军中无戏言啊!就算不是军令状,也是干系面子的事情。现在,要是真杀过去,至多能和金军拼个旗鼓相当,要说完全击溃金军,谁也没有把握,在场的不能说是宿将,却也算是军中新锐,没有傻瓜。
“五哥,不能继续等下去,四哥恐怕难以坚持,届时就算咱们击溃虏人,又能怎样?”陈郜谨慎地劝了句,他听了景波的话,忽然有了六七成的把握,能够体会出这厮意图。
“拱圣军和车兵是完整的,他们只要有辎重在手,就没有支撑不下去的理由,我要的不是救出河东行营,而是要用河东行营为鱼饵,彻底灭了这股虏人。”
景波并不知道战局危机,他是派出了急脚子,却还没有最新的探报,依旧是雄心勃勃,寄希望于消耗金军,他再给予致命打击。
在他看来,拱圣军两万余人,再加上车兵部队,又拥有充足的辎重粮草,封元要坚持不下去,坚持就是不可思议。
如果,利用这次契机,以封元为垫板,他为铁锤,彻底解决河东金军主力,为整个战局赢得先机。
不要说景波的等待,沁水东岸惨烈的战斗依然继续,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封元依然坚守阵地,左右吏士也咬牙死战,让人战斗到死是非常不人道,对于大局却至关重要,稍稍不利就撤退,那岂不是乱了套?
宋军已经无法撤退,更不能军心溃散,帅旗绝不能倒下,
局部的牺牲代替全局的生存,个人的壮烈换取时间,封元深知其中道理。
李成的部队在成蛟不计伤亡的打击下,也是损失惨重,面对宋军悍不畏死的冲击,金军已经无所作为,随时有可能被宋军吃掉。
他当机立断,立即传令部队缓缓撤退,保护女真骑兵撤离战场,对,是用汉军步卒保护女真骑兵。
由于北寨的失守,车旅退到残破的辎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