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齐嘴角一抽,又被这厮占了口头便宜,却还是道:“兀术有意先派兵进入高丽,出其不意夺取开城。”
“这怎么可能?开城距离边地,那是有数百里路程,就算他马队长驱直入,没有关隘阻挡,那也不容易一戳而就。”秦敏仿佛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或许就是说说,凭他金军最鼎盛时期,六七百里的路程,还不要说山川险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奔袭的,需要多强悍的马军,付出多大的代价?
当年,金军南下多是一马平川,也是要经过不少时间,历经血战才抵达开封,难道高丽几万军人是摆设?不过,处于职业习惯,他还是问了句道:“哪里的消息?”
“合剌那里传出的,据说是兀术上奏,要解决挞懒,稳定东部战线。”庄齐简要地述说实情,他并没有琢磨深远。
“解决挞懒,难道他不知道,最大的威胁是行朝大军?”秦敏有几分不解,自然自语道:“就算他们拿下高丽,又能怎样?朝廷并没有指望高丽成事,占据外岛不过是控制海路,他们拿下开城,依然无法对侍卫水军形成威胁,但倒是要被牵制几万精锐,这可是赔本的买卖。”
“这可不好说,挞懒可是女真贵酋,这些年渗透的厉害,不少部族壮丁都投奔他了。”庄齐悠悠地道。
秦敏眼前一亮,恍然道:“原来这样,我似乎明白了。”
“怎么?”庄齐颇有兴致打量秦敏。
“是你提醒我的。”在庄齐惊讶的目光中,秦敏深深叹了口气,道:“我竟然忘记了人心,这才是关键所在。”
“人心?七哥不要故弄玄虚。”庄齐稍有失态地道,心里却鄙夷不已,还说他卖关子,自个不是更吊人胃口,还什么鸟人心。
“你想,挞懒是何人,威望如何?”秦敏没说,却提出问题。
庄齐吞了口气,压下自己的腹诽,沉吟道:“先天的优势,功劳也会不小的,成就都元帅的威望,这几年名声又起,不断揭发完颜家见不得人事,倒是收揽了不少人心。”
“这就对了,换成你来当郎主,一个是强大的外敌,一个是险恶的内患,你选择先怎样?”秦敏意味深长地道。
“自然是。。。。。”庄齐刚想回答,猛然明白秦敏的意图,不由地瞪大眼睛,道:“七哥在说,攘外必先安内?”
“先生说的,要不怎能要二十年蛰伏。”秦敏很确定地来了句,又道:“区区猪羊,何须先生耗费光阴,内忧高于外患。”
庄齐脸色变得严肃,双掌合十道:“山长谋划天下,自当是为生民造福。”
“嗯,对于合剌来说,朝廷不过是收复失地,就算他们战败,也不过是退到塞外,朝廷不可能深入苦寒。挞懒却是不同,他不仅占据高丽,直接对女真腹地产生威胁,更重要的是声望,能够汇聚一批族人,当我大军和虏人决战,谁也不能容忍一根扎在心脏的刺存在,就是这个道理。”
秦敏珍酿着词句,又道:“他们以河北河东为缓冲,争取时间让高丽王家臣服,先把心腹大患给平定,然后再和我决战。对,一定是这个想法,他们才会选择地域决战,现在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拿到他们决战的策略。当年,先生不惜代价营救挞懒,就是看中了他对虏人的威胁。”
庄齐显然深有同感,正色道:“我已经向定哥打探,相信几天内就有结果。”
“哦,你不要太焦急,以免引起别人的疑心。”秦敏再是奚落,也不想让庄齐出事,抛开一起出身陈州不说,就是培养一位成功潜伏的使臣,花费的代价就不足外人道,他可不想轻易地损失。
“嗯,放心,我自会小心。”庄齐有感秦敏的好意,很郑重地颔首,他也不是冒失的人,不然也活不到今天,还活的有声有色,在女真贵酋圈子混的自在如意。
“我就在此歇息几天,待事情办得妥当,就会南下和胖子汇合,你还要继续蛰伏。”秦敏正色道。
“走的那么匆忙?”庄齐下意识地问了句。
“难道你让我留下,跟你一起做贼秃?”秦敏翻个白眼,呵呵地笑道:“我可受不那些小娘子。”
庄齐明白秦敏玩笑,也就自动蔽屏玩笑,只是道:“那你就赶紧走,反正会宁也不太平。”
“南边,更是刀光剑影啊!真恨不得纵马驰骋疆场”秦敏呵呵地笑了,神色隐隐有几分艳羡。
“老老实实做好份内事,不要想着别人的功劳。”庄齐淡淡地道。
“哦,说的倒是不错啊!”秦敏摆了摆手,却知道庄齐说的有道理,吃多了别撑着。
果真,西侍军在河东继续发动进攻,控鹤、广锐对威盛军和汾州发动攻势。
广锐军都指挥韩京对汾州发动猛烈攻势,此时撒离喝抵达前线,调动部分金军拼死抵抗。
汾州统军司胡兰集结精锐三千,纠结两万丁壮死守灵石县,沿着山谷地层层设防,让韩京大为头疼。
广锐军三次进攻都无功而返,控鹤军也无法进行增援,拱圣军更是鞭长莫及,其他几个旅镇正在整编无法参战。
何藓对西侍军和殿前司很不满意,以第四行营都统制名义严加斥责,严令控鹤、广锐两军拿下灵石、绵上。
按说,西侍军根本不鸟北侍军,只是连续作战不利,韩京的面子都没了,立即组织三千人发动强攻,亲自率死士横冲直撞,在付出惨重伤亡的代价下,总算抵达灵石县城,却再也难以前进,控鹤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