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习也是紧张万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怒视将虞候,厉声道:“怎么回事?”
将虞候盯着赵炅,疑惑地看着道:“这位阁长,我怎么看着面善,不知是在福宁殿何处高就?”
潘习和众人提心吊胆,各自做好厮杀准备,只要一个不对,立即保护太子杀出宣德门。
赵炅却高傲地瞥了眼将虞候,嘴巴都抬到天上去了,尖着嗓子道:“怎么,就是在官家身边侍候,你看着面善也就对了,快些让开,不要误了官家大事。”
将虞候老脸不好看,人家分明是说他官卑位低,只能远远看着,好个狐假虎威的阉寺,忍不住想给这厮一记老拳尝尝。
潘习一阵好笑,故意憋着笑容,不悦地道:“好了,咱们别耽误阁长办事。”
天子身边的人物,又岂能没有脾气,虽说受了点羞辱,将虞候却信了几分,也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却又有些不甘心,强硬地道:“我担负宣德门关防守御,岂能轻易放人,把官家指挥拿出来。”
“怎么,还怀疑福宁殿的内侍,反了不成?”赵炅翻个白眼,又道:“官家的指挥,能是你看的?”
潘习心下叫苦,小祖宗还上了脾气,你就给他看看,也好让人家下台阶吗,夜长梦多啊!
将虞候一怔,脸色顿时大变,这可是脸面问题,他也就让高品低下头,说句软话就过去了,没想到对方眼长到头顶了,还不把他当棵葱,不就是个阉寺嘛!沉声道:“没有指挥,谁都不成出关,这是官家的圣谕,任何人不得违逆。”
声音不小,惊动了一旁的班直侍卫,还有皇城司军,他们纷纷向潘习、赵炅看过来。
“行,高太尉,你来拿着官家指挥去,我这就回去禀告官家,被人拦下来了。”赵炅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了贴黄指挥,就要递给潘习向回走。
将虞候也是识货的,眼看果真是内朝指挥,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龇牙咧嘴下不了台,要这阉寺真的回去了,就算不耽搁官家大事,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天子身边的人,就算是没个把的,那也是能说上话的人,除了两府执政和尚书六部,那都是见官大sān_jí的人物,冷不防给你谗言两句,架不住几次恐怕就成真的了,想想一身冷汗,求助地目光转向潘习,要是有机会重来,他绝对会和和气气送几位爷出去。
潘习心下暗赞赵炅睿智,区区少年竟然沉着冷静,把将虞候给镇住了,心下好笑面上不得不周全,大声道:“阁长,不过是玩笑而已,他们也是职责所在,不敢有半点懈怠,在下可不敢去秦相公府邸,还是有劳阁长。”
“哼,这还算句人话,要不看在都虞侯面上,我们可就回去了,罢了,赶紧走吧!误了事,官家那里吃罪不起。”赵炅装模作样地耀武扬威,当先快步向宫门走去,连看也不看将虞候,在他心中这些乱臣贼子,妄为天子宿卫,早就把他们判了重罪。
“这些阉寺,也是咱们能得罪的?”潘习没来由加了句,当然是轻声说了句,摇了摇头旋即转身离去。
“呸,不就是在官家身边,没把子的狗。”将虞候看众人出了宣德门,才狠狠地啐了口,一脸地不甘心。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潘习说的有道理,他们班直侍卫看不上内侍,却不得不忌惮得势的内侍,福宁殿、慈寿殿、坤宁殿的阉寺,绝对不能得罪。
正在没来由烦恼时,却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来,还拥着一顶步撵,正好没处发火,挡在来路上,挥手厉声道:“来者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宣德门。。。。。。”
“前面是哪个,赶紧过来说话。”没等将虞候吆喝完,对面一声怒吼传来。
将虞候脸色一滞,眨了眨眼忽然变了脸色,匆匆迎了上去,还是那种惊惶不安的模样。
还是玉阳宫,神卫军和皇城司军中,很多人惊疑不定,就算那些将校歇斯底里地怒吼,城楼上的娘娘是假冒的,也无法全然安抚人心,再拖延下去真的完蛋了。
十余名弓弩手上前,高建就知道不好,立即厉声道:“娘娘小心,”说着话,直接窜到朱琏身前,以身躯护卫。
两支弩箭射在铁甲护胸上,“蹡蹡”响起尖锐撕人心扉的声响,他嘴角溢血,身子摇晃险些被震退,却顽强地抓住扶栏没有动,不然肯定把朱琏给撞倒在地。
两侧的弓弩手立即反击,一名虎枪班卫士眼疾手快,急忙把高建给扶着下来,他却大呼道:“保护娘娘。”要不是甲胄精良,弓弩手在二百步左右,估计就不是被震伤了,箭矢依然钉在铁甲上,尾梢犹自震动不已。
朱琏是又惊又怒,任谁都看出来,这些弩箭是要射杀她的,在青君竭力劝阻下却不退后,几名刀牌手挡在她的身前。
“太尉可好?”张泉急忙走上去询问,玉阳宫没有大将轮值,高建掌管虎枪三班,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就难以守住宫门了,不能不让他关心。
“无妨,死不了。”高建喘着粗气,把切入铁甲的箭矢拔下来,脸上顿时扭曲,骂骂咧咧地道:“神臂弓犀利,骨头差点断了,娘地。”
张泉看着嘴角直抽,这厮还真是大难不死,换成自己恐怕要躺在床上几天。
“快请娘娘回去。”
“怎么样,还能坚持?”朱琏关切地问了句。
“回娘娘话,死不了。”高建吐了口气,抹了把嘴角的血,那口气血翻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