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来,朝廷巳经进入稳健的发展期,王秀的势力不断发展,学院派官员逐渐进入中低层,引发他的些许不安。
诚然,王秀没有像某些人预料黄袍加身,甚至今日大好局面,手掌殿前司精兵,也是坚持请太子登基,完全是君子之风,已经证明不用众人所担忧,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
的确,王秀的自我约束,是让他联合的主要原因,此番之所以坚定配合,就在于他看到赵谌身边的人,绝不是顾全大局的人,而且还看到赵构的影子,就让他更加低警觉,这位硕果仅存的藩王,能量不是一般地大。
最可恨的是,正是举国北伐大好时机,这帮人竟然背后捅刀,势必影响北伐大局,会导致整个战争的功败垂成,让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毁灭,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也是他所不齿的行为,所以他要坚决主张镇压。
哪怕曾经有过些许犹豫,依然还是坚定了信念。
他的设计非常简单,王秀已经淡出两府,待北伐大业成功,王秀加王爵开府,那就再也无法回到两府,然后慢慢引导分化王门势力,争取学院派的中立,朝廷恢复到他心中理想的阶段,促成朝野其乐融融地局面。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很轻松操作的。
“如何处置大王?”李光谨慎地提出疑问,他不知道王秀和赵构的协定,自然非常担心漏了主要人物。
“那是文实的事情,万俟卨、刘豫等人如何处置?”沈默来了个截胡,赵构的处置自然有皇室,两府虽然也有权利,却毕竟牵扯太大,他不想被牵扯进去。
“刘豫他们不过是妄图侥幸,并非真正的谋逆,不能和万俟卨等同。”李纲悠悠地道,他之所以成全刘豫,意在李正民等人,那么多的耿直大臣,总不能一概而论。
“李正民却干扰军心,彻底依附大王。”蔡易恨恨地道,他是把李正民恨到骨头里了,必须要下狠手,要不然大家都觉他蔡相公好欺负,绝不能让李纲袒护。
大家何尝不知蔡易心思,却没有去妄自菲薄,任谁被当众打脸,都不会咽下这口气,何况堂堂宰相。
不过,李正民是非却有不同看法,李纲、李光认为其生性耿直,敢义无反顾出东华门,绝对是忠直良才,纵然站错了队伍,那也是际遇偶然,要和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划清界限,决不能混为一谈。
“当众羞辱宰相,险些造成军心瓦解,的确是过份。”沈默淡淡地道,他既然是王门势力,自然要力挺蔡易,趁机打压李纲、李光代表的势力。
人家双方玩起来,根本没他的鸟事,秦桧是感慨万千,更是忙碌地暗自计较,他这个两府首相当到这份上,真是有些憋屈。
原本,今夜的都事堂宰执会议,应该由他来主持,却彻底成为看客,没有人征求他的意见。
现在,随着赵炅的登基,赵谌回宫成为太上,赵构、万俟卨的落网,他就再也无法心平气和。
自己和赵构、万俟卨之间的关系藕断丝连,根本就不可能彻底扯清,他是不曾知道对方谋逆,却深知其中的厉害。
有时候哪怕你没有关系,别人也会根据需要让你有关系,两府首相的位置就让他如坐针毡,那可是有人盯着不放,有些人暗自对王秀推波助澜,也未尝不是针对监修国史,可恨自己进宫时没有想通,还想妄图侥幸,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自己如何脱了这层干系,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能有后悔药该多好!
“李方叔之事,官家自然有定论。”李纲瞥了眼蔡易,他理解对方的感受,却不能任由李正民被埋没,跟不允许有人趁机打压异己。
蔡易还想辩驳,却猛然发现沈默给他的眼光,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依旧很不服气地转过脸去。
李纲心下暗叹,李正民是不识时务,站错了队伍,也让他非常的头疼,蔡易这厮抓住不放,恐怕王秀也不会善罢甘休,李正民的危机远远没有渡过,命运掌控王秀手中,是该想个妥善的解决办法,至少要保住性命,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当大家再次陷入沉默,曲端和王渊连襟阔步进来,他们都在王秀现身时,第一时间选择了队伍。
虽然,先期的观望让他们失去很多,却也无伤大雅,作为军中的顶层大将,他们做到了王秀倡导的军归家国,不能陷入内斗,任谁都不能说他们观望。
现在,王秀现身振臂高呼,他们做出了拥立太子的决定,也是挟持天子的逆贼公然造反,天子已经无法主持大局,他们拥立太子也是符合军规的,没人能说三道四。
有了刘健做榜样,那些大将自然明白怎样做。
不过,刘健倒是非常聪明,拒接了王秀的接见,坐镇都虞侯司调度军法官。什么人高明?这就是高明的人,危难时尽一把力,成功时不骄不躁,好事让给别人,那上位者还能不欣赏你?该有的好处少不了,甚至还会有意外惊喜。
“二位,怎么钟离学士没有过来?”沈默看到他们进来,却没有见到钟离睿。
“大人,钟离学士在外碰到王相公。晚一步再进来。”曲端不亢不卑地道。
“哦,王文实在外面?”李纲捻须沉吟道。
秦桧更是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处境相当的尴尬,想要找王秀私下解释,却总是不得机会,似乎这个机会不错。
却说,王秀在殿中省外徘徊,钟离睿就在他的身边。
“这么说,万俟卨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