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睿也是认可的,大宋朝廷是温文尔雅,对待大臣的争斗也宽容,造成很多事情评定的反复,王秀要盖棺定论就在于改变陋习,不要让日后再被人翻出来妖言惑众。
就拿神宗时代新旧两党之争,随着新天子继位,两党轮流执政,新法不断遭受评议,褒贬随人而定,某些人的盖棺定论迟迟不决,让人实在无法忍受。
“大人,大长公主那里。。。。。。”他还是关心赵柔嘉的处置,毕竟是罪魁祸首,不能不施加严刑峻法。
王秀一阵沉默,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钟离睿无语的等待,赵柔嘉的处置非常难,至少干系到朱琏,他并不知道真正的缘由,却也认定是最难处理的人物,却不得不请王秀处置,不然不能服众,希望上位者能够考量。
“主主,请太皇太后处置,我这就去见太皇太后。”王秀说的很沉重,说着就要转身。
“大人,二更天了。”钟离睿有些为难,不得不提醒王秀,都那么晚了还进内宫,似乎不太方便,外面的流言依旧存在,对王秀的名誉始终不好。
“哦,那么晚了,那就算了,先去都堂看看。”王秀停住脚步,再次转身向都堂方向疾步,在大家沉默时,恰如其分地到来,让众人眼前一亮。
李纲没有起身,笑道:“文实来的正好,二位太尉到来,说是逆贼几乎全部捕获,残存余孽正在缉拿,如今是良孽一窝子搂,却待如何?”
王渊不满地看了眼李纲,转身对王秀拱手道:“三衙卫士除了几个班直,其它残存一千六百余人全部看押,皇城司军五个指挥全部解除武装,另有大小官吏一百三十二人,各自在刑部、江宁府大牢看管,还请相公示下。”
“人数不算少啊!”王秀撇撇嘴,几千人生死荣辱,处理不好会出大乱子的,尤其还有那么多士人,搞不好就是党锢,他坐到了李光的对面,环顾众人道:“诸位看应该怎样?”
“应该全部处决,谋逆大罪不容留手。”蔡易是恨透了,开口就是大屠杀,半点余地也没有。
“大多数人要不是心存侥幸,要不就是服从军令,断不可一概而论。”李纲当即否决蔡易,简直就是开玩笑,要是真的半点路也不留,无异于自开国以来最大的屠杀。
你先不要说影响,就是杀了那么多人,对于家国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决不能草菅人命,必须仔细审理。”李光赞成李纲,甚至更细一步的去甄别。
连沈默也觉得蔡易过份,你要真的举起屠刀,不分是非的去杀,恐怕会招致更多的潜在仇恨者,摇了摇头道:“还是谨慎处置。”
“文实看怎样?”李纲把球抛给王秀,他并不认为王秀会大肆杀戮,那么多年的合作,早就看出对方爱惜羽毛。
“我又不是两府,岂敢轻易议论,却不知会之兄怎样看?”王秀可不愿介入,他关注的是主要任务,其他的都是小事,当目光接触到秦桧,忽然想征求对方意见。
秦桧见王秀进来,本来就有几分心虚,却不想竟然征求他的意见,简直有些措手不及,不免道:“还是伯记说的对,不能牵连太广,除恶唯首。”
说完,忽然又有些后悔,什么叫除恶唯首,难道还要把太上给宰了?自己是给自己下套啊!这句话未尝不会成为别人口实,在未来成为攻击他的借口。
“会之兄高论。”王秀玩味地笑了,说着站起身来,长长吐口气道:“夜深了,在下也该回家看看,明日觐见天子,就要赶回开封。”
“文实那么匆忙?”秦桧正是最敏感时刻,比众人反应的都快,忍不住住脱口而出。
“没办法,自从得到娘娘传檄,我就马不停蹄南下,甚至让第二行营放弃围攻大名,再不回去恐怕消息传开,虏人会有大动作。”王秀忍不住苦笑,真是奔波劳累命,数千里来回匆匆,要不是身子骨还成,估计也该散架了。
不过,他利用不经意的措辞,把得到叛乱的消息归公朱琏,增添了一份神秘,缓解了别人的戒备。如此高度保密的谋反,你也能事先打听到,并提前回归策划部署,固然有利于朝廷,却简直让别人睡不着觉。
他要是真的事先布置,能说明很多问题,引起很多人的不安,增加无法预料的变数。
李纲的脸色明显好些,平静地道:“说的也是,几仗打的不错,形势一片大好,不能因为行在事,耽搁了收复故土,文实应该早些回去。”
秦桧是何等老油子,立马听出李纲的顾忌,王秀口口声声说非两府执政,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只要他身在朝廷,必然会让别人忌惮他的影响,应该说是有最终决定权,任谁也不能否认,只有让他北上,才能大家谋划更有利结局。
比如,李正民的生死存亡,这伙计几次上奏结构王秀,这次的把柄不可谓不硬,真被王秀抓着不放,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相反,只要王秀北上,他们才能酌情平衡,把李正民挽救过来,至少蔡易、沈默没有王秀的影响力。
当然,他也存有一份私心,这些年真的把王秀得罪过了,要是这厮利用此事,他的宰相位置绝难保住。
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纲,他自然明白对方意思,却根本不想玩心眼,压根就没有必要,更没有时间去玩,他要做的已经全部做了,有些事并非任意所为,只要大家在规则范围内玩,那就是其乐融融。
他咂咂嘴,笑眯眯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