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冲突燃起,王贵急忙道:“永宁自然要坚守,刘解作为第二道防线,必然要得到加强,却要做好反击准备。”
宗良看了眼王贵,有感对方的委婉,算是给个缓和的台阶,这厮也算是稳妥持重大将,说的也是合情合理,自己应顺势而下,当下压低了嗓音道:“此事,反击必须限定,决不能提前引发大战,还请太尉停止第二行营攻势。”
对于宗良的意见,王贵是赞成的,毕竟作为宣抚处置判官做出妥协,算是难能可贵的,再说人家也是站在朝廷大策上,说话办事无可挑剔,反倒是岳飞违反战争指导。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还是认同王秀,两大行营稳扎稳打,等待十一行营乱了虏人后路,轻松捡便宜岂不是更好,用得着和六万骑血拼吗?
此时,岳飞很不满意,大军作战岂能限制,好在看到王贵的眼色,他把不满强行压下,怎说人家也是宣抚处置判官,代表了宣抚处置司,强行违逆的话不会有好果子,网宿这尊大神压在头顶。
不过,他还是有办法应付的,既然你同意了反击,只要战事发展到一定程度,限制就形同虚设,战场上还不是他说了算,只要不脱离掌控即可,也就慢慢颔首道:“可。”
宗良老于仕宦,考虑的比较深,也明白自己无法全然压制这群骄兵悍将,看来只能紧急发出官塘了。
徐庆相当的不满,他早就急不可耐想要打仗,九个军的主力畏缩不前,简直太丢人了。
就在他们争论时,王秀也面临很大的压力,各个战场全力发动,对辎重转运的需求成倍提高,这可不是简单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而是以三百里为界限,成倍增加压力的存在。
如今,沿河各路征伐民夫已到极限,整个转运线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可以说日夜不停。接近两百万精壮劳力,试问哪个朝代能拿出来?隋代百余万人征高句丽,搞的民怨纷纷,要不是当今朝廷有钱,各地常平有粮,他绝不敢贸然发动数十万大军的北上。
这可不是汉代十万骑征战,数十万步卒为辎重,而是真正的数十万人征战,百余万人供给。
就算朝廷有条件,那道路是有限的、人力也是有限的,人的精力更是有限的,总不能不让人睡觉,不养牛马稍歇片刻吧!就算是机械也得有个保养吧!
各战场都在看着他,眼巴巴等着辎重粮草,要求加快转运的官塘络绎不绝,让一帮机宜文字手忙脚乱。
宇文逸的能力得到了极大发挥,就在暂驻的经城发遣一批官塘,说道:“如今,各条道路都遍布北上南下的大车,沿河各军州的丁壮签发到了极限,大人是知道的,河北大都是土路,平时行走就不通畅,要是赶上阴天下雨,就是神仙也无可奈何,河东更不用说了。”
王秀摇了摇头,叹道:“能不能再征发十万人?大军征战到哪里,道路就铺设到那哪里。”
“大人,不要说两京路,就是准南路为支付军用,各地常平仓已用去大半,再征发丁壮恐怕误了农事,到时就不好收拾了。再说道路有限,人力再多也无济于事,民夫征发必然会增加粮食负担,钱财用度会大大的超支。”
宇文逸摇了摇头,又道:“水泥道路是能铺设,岳太尉那里倒是顺利,十一行营南北奔突,不能啊!”
王秀当真左右为难,此战的难度是西北战事十倍,百余万民夫依旧不够,花钱跟流水一样,就算有钱有人有粮又能怎样?有限的空间容纳到了极限,你不可能再投入。
至于十一行营的供应紧张,很大程度源于道路,只是各军机动性很强,根本不可能修建不受风雨的水泥大道,河东战场也是,那么多的崇山峻岭,简直不能快速修路。
他是一阵头疼,牵强地道:“实在不行,西部战线暂时缓缓,专注河北算了,让义军先拖延虏人。”
宇文逸对发动义军拖住女真人,倒是没有意义,就算义军等同于送死,在他眼中也是可以承受的,大宋的精英士人理念匡扶天下,为了目标是可以牺牲部分生民的。
再说,那些朝廷不能完全控制的民兵,在战后就是大的问题,无论是犒赏还是遣散,都会让官府头疼,搞不好就是兵变,让他们和金军消耗,等同于女真人的汉儿军,何乐而不为?
相对于延缓其它战线,他倒是没有异议,主战场就在河北,只要灭了女真主力,其它一切好说,道:“大人高见,还需要支援各地义军。”
“集中转运乡军甲仗,能送去就给他们。”王秀有牺牲河北民众心思,却还是尽量减少损失。
就在大反攻前后,河间和雄州、保州、交州等地云集数十万人,豪杰赵云、李进、董荣、牛显、张峪等脱引而出,他们率领一群穿着布衣,披着残缺不全的甲胃的农夫,拿着简陋的兵仗,对金军发动一次又一次勇猛的进攻。
可以说,用震撼来形容也不为过,用悲壮来形容更加贴切。
太原、汾州等地能拿下,义军的作用不可低估,十一行营推进到真定,现在开始向东发动进攻,也是义军缠住各地金军,或是直接从城池里暴动,减少了禁军被拖延的时间,也间接保护了不稳定的辎重转运通道。
何藓曾经专门来了官塘,介绍义军的战斗,毫不隐晦地发出敬佩的感叹,很多的进攻纯属自杀性,却义无反顾扑上去,为禁军赢得了时间,最终击溃对手。
雁门之战,宋军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