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短板,目地是干掉王秀,攻势不可能持续太久,宋军援兵随时可以抵达,届时敌众我寡恐怕会全军覆没,不能不强要冷静下来观察。
一些马军下马步战,不断接近宋军防线,他们也明白自己的处境,除非能拿下王秀,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就算成功了,他们也无法避免灭亡的命运,只是出于保住性命的念头,疯狂地冲击眼前的阻碍,能杀死敌人就尽可能去干。
一波又一猛烈攻势,看在王秀眼中是那么真实,他的恼怒是非常的,竟然让对方打进了行辕,简直就是羞辱。
卫士们承受巨大的压力,以自已的顽强的斗志和鲜血拼搏,组成一道恐怖的生命终结线,却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敌人冲破,一步步接近他的所在。
“大人,实在不行就破围出去,先去龙骑军营寨。”张宗颜匆匆来到王秀营帐,要求其立即转移,金军攻势太猛烈了,他看不到守住营寨的可能。
“吏士正在拼命,我岂能擅自离开。”王秀当即否决,他非常明白局势,他要是真走了,恐怕会引起卫士的混乱,中军行辕陷落,可能会导致第二行营的崩溃。
因为,各军都在看着中军行辕。
就算卫队拼死拦截,可是他们也不过千余人,中军行辕并不算大,本来就处于后方有何危险?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突破,调兵也来不及了,只能奋勇搏杀。
一些区域被占领,金马肆意驰骋,卫士在刀光剑影中不断地倒下,大帐附近兵力密集,有些卫士赤膊上阵。
王秀心下有些焦躁,行辕重地两侧营寨距离很远,援军不可能很快抵达,夜间的行军又不能等同白昼,必须要靠自己,他让卫士牵过战马,不顾虞允文的劝阻,沉声道:“不能被动防御,有马的跟我来。”
“大人万万不可,夜间本就危险。。。。。”
“好了,你们坚守位置,断不可后退一步。”
王邵双腿夹紧战马,手持马槊,向对面金军冲了上去,身后紧跟数十骑,都晃动着滴血的兵仗,傲傲叫着跟着他向前冲锋,尽管人数不多,却毫不畏惧的反击,气势相当的凶悍。
一名谋克挡在王秀面前,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手下的马槊直接就刺了过去,照面间就把那谋克刺了个透心凉,双臂用力上抬,尸体抛到半空中,划了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把四周的金军吏士都吓呆着了。
这要多大的臂力,才能把人挑起来。
“原来是王相公。”辖里巧合地和王秀碰面,几乎不敢相信,不由地失声喊出来。
“辖里,很好,是要我杀你还是自动投降?”王秀也看到辖里,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嘴上说着话,手里马槊就刺了过来。
辖里嘴上苦涩,来不及多话抡起长枪迎战,只是他对王秀心有敬畏,气势上就输了三分,眼看对方如猛虎下山,马槊和大枪碰撞摩擦,震的他虎口发麻,惊骇王秀竟然勇武不减当年,心下又胆怯几分。
??王秀再不说话,策马风驰电掣般地斩杀几名马军,突至辖里面前,巨大的马槊翻滚杀气,狂啸直下猛击辖里头颅,当真是泰山压顶般地威势。
“来的好。”辖里大叫一声,举起大枪猛力向上迎去,却听“嘡啷”一声,火星四溅处,两匹战马如遭雷击,竟然各自“蹬、蹬、蹬”连退三步停下了,虎口被震的发麻。
王秀瞪了眼辖里,旋即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也是勇将,小看你了,看招。”说话时,他根本就没有停留,夹紧马肚,战马打了个响鼻,空腾起向辖里扑来,马槊在星汉灿烂中夜空中,犹如一道光轮,拖着灿烂地寒光斜劈辖里。
被王相公小看了?辖里也被激起了汹汹战意,不服地大喝一声,大枪抡起一道劲风猛击马槊。
“嘡啷”一声金戈交错的巨响,辖里双手虎口震裂鲜血淋漓,他却不顾受伤流血,趁势以大枪横扫王秀的战马。
王秀倒是吃了一惊,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发,把自己暴露给对方,显然是心存死志,要是战马被击中倒毙,战场上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他可不愿意轻易拼命,急促间膝盖顶马,马槊回挡荡开来大枪的横扫。
辖里的一击没有成功,力道用老了,急切间收不回来。“给我倒。”王秀得理不让人,趁机以马槊上的倒钩,把对方的大枪勾住,导致辖里身子前倾,顺势伸手拔出腰间直刀,以刀背砸到辖里的脖颈护颈上。
辖里在危机时大吃一惊,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刀砍下来时顿时万念俱焚,直接闭目等死。也是,他既然率军突击宋军行辕,又寄希望格杀王秀,为全军争取时间的想法,却从未想过能活着出去,既然能死在王秀手中也好,算是自己的荣耀。
当一阵剧烈碰撞传来,大脑中顿时一片杂乱,整个人眼前一片黑暗,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危机依然存在,辖里带来了两千余马军,冲进来的至少千余骑,中军行辕依然有被攻陷的可能。
“把他带下去,其他人跟我来。”王秀看到一股马军正在集结,立即意识到是最强攻势,卫队很可能被打垮,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立即策马无畏地杀上去。
数十骑跟随他身后,义无反顾地向金军冲去,那份决绝令人侧目。
王秀如同天神下凡,狞笑着横扫马槊,顿时将两个骑兵打得飞舞出去,半空中鲜血狂喷,再去时有一人被砸的脑浆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