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学生以为议政制度虽善,但小民所求不过温饱,哪里顾得其它,算他们要向天子申述不平,但贫苦人大字不识几个,奈何议政?一但议政制度成型,必然是地方有名的士绅,他们未必不会和官吏勾结,鱼肉乡里。 匕匕·····首·发”一名学子起身,情绪激扬地道。
不错啊!议政制度是不错,但还是弊端百出,首先那些士绅不一定为生民着想,他们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刘仁凤也充满疑问。
“的确有这种弊端,天下事哪有十全十美!夫子所谓的礼,其要义是一个‘和’字,议政会最核心的要义,是监督地方官横行不法,欺下瞒,督促地方官在政绩有所作为,防止庸庸碌碌之辈窃居高位。”
“只要保证议政不被打击报复,终不成一县士绅,个个良心丧尽,没有一个人敢说真话的。算不良士绅居多,但凡有一二人,能直接向军州,或御史台监察御史申诉,再不济也能向银台司递奏章。”
“我已经向朝廷建议,设置十二道监察御史,议政有事可向御史和军州申述,可以弥补缺憾。”
其实,学子们不乏俊秀之士,他们大很多的人,还是相信士绅的良知,甚至有许多人,是来自士绅的家庭。反倒是来自最底层生民家庭的学子,才对士绅抱有戒心。
但是,无论怎样说,多数人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王秀的话很有说服力,因为他设想到制度约束。
“十二道监察御史,难道每个路设一名监察御史?”
“不错,御史台不仅要掌管弹劾,还要掌管监察。京东、京西、陕西、四川、淮南东西路、江南东西路、广南东西路、两浙路、福建路,以转运路设御史巡按。今后,随着朝廷收复失地,开疆扩土,诸道监察御史还会增多。”
王秀长长一叹,不愿再讨论了,毕竟议会制度不是孤立存在的,不是说说话能办成的,十二道监察的设置,是配合议政制度设立,甚至可以说是必须要设置的。
但是,议政制度的实现,必须有发展的土壤才行,如果教育普及率,不能达到一定水准,尤其没有特定的历史事件起催化作用,要真正实现是相当困难的。
从最底层的村舍说起,议政制度岂是说行行的,家族制度在地方势力非常强大,让一个农民或是下层族人,在议政会和族老唱反调,简直不可思议,那不是在诉求权利,实在是要找死的节奏。
尽管海内质彬彬,但他仍然非常关注教育,从孩童培养,在于撒下一片种子。
从玉泉山书院开始,仅是第一步,他还要在大小学校推行所谓的杂学,尽最大可能培养新兴工商阶层,让社会阶层发生悄然变化。
具有新思维和新利益的阶层,必然会追求应得的权力,与其让他们去摸索,不如提供一个参考的蓝本,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有人去加以研究完善。再加具备新思维的学生,由这些年轻人充当先锋,很有可能会形成一股浪潮,只需要一个契机,或许真能划破时代的外衣。
“玉泉山书院是要海纳百家,绝不拘泥于一人一家之说,你们几位很好,敢于说出自己的疑问,身为学子应该如此,通过正当途径,提出自己的观点。只要不涉及忤逆言论,可以尽情争论诸子学说,政事得失,书院绝不干涉。有好的章、辩题也可由‘东南新闻’刊登,给于优厚稿酬,我想看到学生积极向的一面。”
好不容易结束讲课,王秀是疲惫不堪,无力地闭目养神,面对读书人的精英,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差点下不了台啊!
刘仁凤轻步入山长公厅,轻声道“先生。”
“噢,有何事?”王秀睁开眼睛懒散地道,他带有几分警惕。
刘仁凤见王秀神情间疲惫,忙道“先生身体不适?”
王秀干干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没事,每次讲学都这样。”
刘仁凤犹豫一下,沉声道“先生说士绅议政,我总认为甚为独到,只是觉得言犹未尽,特来请教先生。”
王秀见刘仁凤急急赶来,原来是为了议政制度,刘仁凤是在十个孩子出了名的异类,常常和他有抵触,属于极端保守,怎么对议政感兴趣,不由地道“你有何不明之处?”
刘仁凤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天下之大无不有,鱼龙混杂,国人议政固然是善政,但实行起来千难万难,先生建议设置十二道监察御史。恐怕也与此有关,只是议政万一被歹人利用,恐怕会危机朝廷。”
王秀岂能不明白,刘仁凤说的并不委婉,意思非常明确,那是有架空皇室的味道。
“你应该知道二元君主立宪,嗯,二元君主制。”
“嗯,天子和士人分掌事务。”刘仁凤对二元君主制,并不是特别排斥,说白了是在现有制度的改进,天子仍有最终决定权,只是加大官权力,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议政制度是为二元君主制准备的,君权、政权、民权,三权独立,相互牵制。不过,议政也要分下院,院由皇室与贵族组成,下院由平民组成。当然,县一级没那么麻烦了,你要有补全的法子,可以给我细说。”
刘仁凤似乎恍然大悟,他认定王秀建议议政,实际也是为平衡权力考虑,单设皇室贵族议政,能让皇室占据不败立场,心结豁然开朗。但是,他并没有真正领会王秀意图,看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王秀是维护皇室不假,但绝不会让君权无法限制。
当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