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那些太早,现在要解决大问题,是女真人可能的小动作,他们既然把太上南迁,必然有了新的谋划,不能不有所防范,以免咱们吃大亏。 ”
王秀心情渐渐沉重,他越发感到压力沉重,有些事迟早要爆发。再说,什么狗屁大同,上古三代未见文字,大同之世,纯属扯淡,他压根就不相信。
还是,曹丕一句话难得形象地形容上古,那就是:今日方知什么是禅让。
朱琏幽幽一叹,寂落地道:“万一虏人把太上送归,如何是好?”
王秀点了点头,不是没有可能,但作为奇货可居的太上皇,女真人送赵桓回来可能性不大,毕竟一个过气的君主,还不如抓在手中充分利用,发挥更大的价值。
他看了眼忧虑的朱琏,柔声道:“你也不用太悲观,相信我,会办的妥妥当当,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到你。”
二人默默相对,不言不语,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王秀的承诺让朱琏心中踏实,毕竟她是需要呵护的女人,尤其在王秀的面前。
“娘娘,娘娘。”
王秀转首看去,赵柔嘉面带嬉笑地快步走来,他不由地眉头微蹙,赵柔嘉不是去睿思殿了,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朱琏见赵柔嘉过来,笑吟吟地道:“二姐,你不是陪官家打马球去了吗?”她在王秀面前说十二姐,当年却要称二姐,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说你在王家排十二吧!
“官家和张学士有事商量,不知娘娘和王相公也是商议国事,孩儿来的不是时候。”赵柔嘉笑mī_mī走到朱琏身前,说着话眸光转到王秀身上,味道相当的悠长。
那张妩媚明艳的面庞,闪过一道与她年龄不符的笑,那双秀眸射出足以让人为之发酥的笑意。
小女儿伎俩,试探他和朱琏的关系,岂能放在王秀眼中,他微笑道:“主主来的巧,我正向太后禀报军国重事。”
朱琏仍要过问军国重事,两府重臣的他自然责无旁贷,他说的滴水不漏,任你怎么去想,也无法说三道四。
“二姐,可有事?”朱琏有点心不在焉,暗怪赵柔嘉来的不是时候,王秀不在时你什么时候来都行,这时辰不是添乱是什么啊!
赵柔嘉瞥了眼王秀,低声道:“孩儿正有些小事,要给娘娘单独说。”
王秀哪还不明白啥意思,看来小丫头很有心计,他也不愿做电灯泡,道:“臣先告退。”
朱琏白了眼赵柔嘉,目光中隐隐有不舍,无奈地道:“也好,南北各项事宜还要烦劳相公。”
待王秀退去,赵柔嘉缠着朱琏,拐弯抹角地问着王秀转来何事,朱琏当她小女孩天真,并没有细想柔嘉是何用意。
“二姐不小了,娘不能再留你在身旁了。”朱琏怜爱地抚着柔嘉的秀发,眸子里流露出发自内心深处的母爱。
“娘娘,我永远留在您身旁。”赵柔嘉眨着那双大眼睛,心中却不十分情愿。
“又孩子气了,娘在你这年龄,已经嫁给太上了。刚才,娘娘给王相公说了,把你许给范家大哥。”朱琏慈祥地笑道。
“我不要嫁那个窝囊废,王相公一个外臣,怎能干涉公主婚嫁。”赵柔嘉很不满意王秀,她也是少女怀春,知道朱琏有意范家大哥,也就让内侍去打听。
本以为范离是fēng_liú倜傥的文士,却不曾想到文采倒是不错,但为人极其懦弱,全无半点人杰气象。
她是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甘心,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自己的夫君应该是饱读诗书,御马弯弓的书生,不明白朱琏为和把她许配给这样的人,难道真是王秀的主意。
又听朱琏说和王秀商量,不由地把王秀怨恨上了,分明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范家大哥一表人才,王相公也是好意。”朱琏见赵柔嘉不情愿,只能温声细语地劝解。
赵柔嘉霍地起身,厉声道:“不嫁就是不嫁,愿侍候娘娘身边。”说着掩面跑开,全然不理会朱琏。
朱琏起身拦不住赵柔嘉,只要无奈地叹息,道:“十二姐倒底是怎么了?”
睿思殿内,赵谌黑着脸面,听着赵柔嘉哭哭啼啼地痛诉,正确地说应该是张启元果断地退去,赵谌从不太满意到非常不满意,火气腾地窜了上来。
“官家,我不嫁那个范离,死也不嫁。”
赵柔嘉抬首见赵谌不言不语,越发地不满了,哭啼道:“官家,你倒是说句话。”
赵谌轻轻一叹,他也知道朱琏有意联姻范家,更知道范离的懦弱,但懦弱也并不一定是坏事,至少能迁就妹子,自来驸马不入三省,太杰出的士人,绝不甘心成为粉候,不由地摇首道:“娘娘懿旨,朕亦不能违。”
“大哥是当今的天子,难道就不能为妹子做主?”赵柔嘉几乎是在尖叫。
这话说的,如同一瓢水,直接浇在沸腾的浮油上,赵谌胸中那团压抑已久的怒火,又腾地窜了上来。
朱琏把持中朝军国大事,王秀在外朝不温不火,唐格如同昨日黄花,李纲也渐渐无法牵制王秀,他这个皇帝还要称王秀为王公,真是不甘心。
他不是不记得王秀勤王救驾,但在他的观念中那是大臣本份,食君禄者应该做的,当不得天子的屈膝。
而今,自己体会不到祖先君临天下的权威,空有一腔励精图治的抱负,大权牢牢地把握王秀手中,真是无奈堪叹息,他想成为历代祖先一样大权在握,可惜是力不从心啊!
他对范离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