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尹一怔,没等曲端说话,就失声道:“已经签发二十三万人,民力早就到了极限,再动用民力,恐怕生变。”
王秀没有计较王宗尹的反驳,副都参军本身就有征签权责,陕西六路签发二十三万人是实情。十四万人分布在三个方向,跟随禁军作战,剩下的九万人担负押运粮草,守卫关防的重任,可以说六路不伤根本,已经到了极限,这厮的担忧不无道理,没有可以谴责的地方。
他看了眼王宗尹,温声道:“这五万人我有大用,不能签也得给我签。”
高平瞥了眼王秀,笑mī_mī地道:“王相公,我西北行营兵力太少,又没有乡军弓箭手跟随,即将面临生羌马队压力,可否给我三万吏士?”
王秀不由地翻个白眼,尼玛,好大的口气,老子背着扰民的名声,签发五万人就要给你三万,你怎么不说都给你,简直就是搅屎棍子,专给他找不自在来了。
张昪倒是有眼色,急忙道:“王相公,陕西民力到了极限,五万人是很勉强,但要确保中路大军后方,这点代价还是可以承受的。”
王秀满意地看了眼张昪,什么叫会做人,这才叫会做人,什么是民力到了极限,那不是扯淡吗?要是夏军联合金军攻入陕西腹地,不要说三十万人了,五十万大军也能组成。
放在乱世,不顾农桑发展,只要为了达成目的,那不是到处征用壮丁,哪有那么多顾忌。
曲端似乎稍有犹豫,最终是下了决断,望着王秀道:“不知王相公要怎样用?”
“忽然想到,既然中路只有三个军主力,军需供应是庞大的,那就把乡军土兵拉上去,每隔三十里设立一处营寨,各寨设置巡哨马步军,我就不相信,生羌的马军还能有招?”王秀生硬地道。
办法是笨了点,消耗是大了点,不能否认很实用,也就是几百里战线,顺着灵州川下寨,每寨也能有几千人,携带充足的箭矢,是能够抵抗马军袭击的。
是想,数十里就是一个寨子,相互间能够支援,共同保护转运道路,辎重部队一天内就能抵达寨子,也能减少伤病疲惫,一举两得。
大家之所以没想到,是因为陕西正常兵力运用,已经接近极限,设寨灵州川消耗太大,连曲端也有心无力,战备型的甲仗库,还有常平的粮仓,没有枢密院的节符,他也没有权力动用。
“王相公,五万人设寨实在消耗太大。”高平很看不起这种笨法子,王秀未尝一败的名声,似乎有点水分啊!
“五万人比二十三万人,少之又少了。”王秀颇为鄙夷,高平能成为都校,完全是时运而已。
这厮完全没有大兵团野战经验,金军南下时机遇,让这厮抓住机会,东京保卫战表现平平,唯一也就是在钟离县坚守。如今,好在听了封元的建议,投入东路作战,取得了一定战绩,他却没有信心让这厮独立作战,更不要说对方的傲气,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高平被说的脸色一顿,王秀毫不给他面子,让他非常的恼怒,却不去想自己先冷嘲热讽,某些人往往就这样,总是认为别人先触犯他,却不想想自己的态度。
“好了,五万乡军土兵立即签发,向秦凤、环庆边地集结和常平仓,我要让生羌看看,他们怎么破我的百里连营,怎么撼动我的转运通道。届时,我中路大军并抵灵州,分兵抄了盐州后路,看他嵬名仁孝还有兀术怎样?”
王秀说出自己的战略企图,用尽所有资源,利用党项人的反制措施,确保大军轻易抵达西平府,然后实施步步为营,再轻兵袭击夏军盐州方向战略。
曲端点了点头,也是认同了王秀的策略,消耗大点没关系,打仗没有消耗还叫打仗?
中途突破战略是王秀的谋划,让人充满了希望。利用党项人诱敌深入、坚壁清野,妄图一举击溃宋军的心理,直接抵达灵州城下,宋军可以用步军展开进攻。
同时,组织马军轻装东进,对夏军背后狠狠一击,只要东路大军配合得当,夏军左厢主力一战灰飞烟灭,实在让人兴奋,可谓解决危机的妙棋,盘活了整个战场。
封元也是眼前一亮,这招妙就妙在,让党项人自以为计,最终引宋军重兵进入腹地,却被分马军反向袭击,来个中心开花,让党项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众人看王秀的目光不一样了,难怪担当未尝一败的盛名,单凭这老招新用,就让人敬佩不已。
“不要高兴得太早,生羌不是傻瓜,他们也不会轻易上当,我们要做三点,才有可能达到目地。”
王秀环顾众人,看着那炙热地目光,知道自己赢了,平静地道:“首先各部要协调好,先把韦州给我打下来,两大行营抵达耀德城,五万乡军迅速北上,陆续设下营寨,这可不是好玩的,他们肯定反应过来,会用马军疯狂反击,那是一场血战,能否给我坚持住,是胜败的关键。”
“不要认为联营设寨就万事大吉,各寨之间的配合,道路上的巡逻,都是需要谨慎对待的问题。”
“哦,宣武、宣毅军前军也到达了,不要指望他们参战,这支马军要迅速北上,准备用于袭击盐州。”
“还有,要尽可能隐藏马军实力,慢点就慢点,反正人家是诱敌深入,让他们认为咱们马军不多,不可能在腹地造成太大威胁。届时,马军向东全力突击,宣武、宣毅军的马军,要从耀德城南部转向,两路奔袭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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