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状?!殿下已经受刑了吗?!皇上真的对他用刑了?!他现在情况如何?!快带我去看他!!”何田田从来就没有这样急过,不等观言答话,提起裙子就朝外跑。
“王妃!王妃!”观言拔腿追了出去,又给福公公使眼色,让他帮着劝。
其实他并不想拦着何田田,只是苏景云临走前有交代,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让何田田去天牢,免得吓坏了她。
福公公抱着拂尘,气喘吁吁地追上何田田,连声地唤:“王妃,王妃,您打算就这么去见殿下?殿下在天牢里,肯定忍饥挨饿,穿不暖,吃不饱,您就算要去,也得给他带点吃的喝的呀!还有天牢上上下下,都得打点到,您得带上银子啊!”
何田田猛然停下脚步:“福公公,你说得对,赶紧去准备银子,还有殿下最爱吃的菜!对了,再准备几壶好酒!不不不,我亲自去下厨,给他做一盘雪花糕!”
她说着,转了个方向,朝着厨房跑了。
观言从后面追上来,目瞪口呆:“福公公,你这到底是劝王妃别去天牢,还是劝她赶紧去天牢?”
福公公拂尘一甩:“观大人,你未免也太小瞧王妃了,她以前有多大的干劲逃离楚王府,现在就有多大的决心守住殿下,你信不信?”
呃,何田田一旦认准了一件事,的确是够坚持的,她有无穷的精力来折腾,任何人都别想强迫她,除非她自己改变了主意。
但是,等她看到苏景云受苦的样子,会不会因为心疼,而放弃楚王妃的位置呢?
于私心而言,观言挺高兴何田田当楚王妃的,他自小跟在楚王身边,这么多年冷眼旁观,从未见过有谁,能让这位冷性情的楚王展颜欢笑,话痨得像个正常人——除了何田田。
他身为楚王忠心耿耿的贴身护卫,愿意看着他笑,所以,他盼着何田田能撑过难关,和楚王真正地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地担心,担心何田田一见到苏景云受刑的惨状,就彻底崩溃,再也不想当楚王妃,甚至不敢留在他身边了。
福公公见观言满脸担忧,拍拍他的肩,道:“观大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想想看,如果王妃连这点磨难都经受不住,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殿下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这话很有道理,观言缓缓点头:“我陪王妃去趟天牢。”
何田田进了厨房半天,当真做出一盘雪花糕,又亲自参与,让厨师们做了一桌他爱吃的美食,拿食盒装了,带着上天牢去。
她有皇上给的腰牌,一路畅行无阻,顺顺利利地进了天牢。
天牢阴暗潮湿,暗无天日,甚至连空气都浑浊而凝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何田田走下台阶,还没见着苏景云呢,心里已经开始难过了。住在这种地方,即便不受刑,也会痛苦得想死吧?
苏景云身为亲王,有特殊待遇,但这特殊待遇,也不过是单独一间牢房而已,没有其他的半点优待。
她谨记着福公公的叮嘱,让观言拿着银子,去打点天牢上上下下,自己则提着裙子,走进了关押苏景云的牢房。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隐约看见牢房内立着个身着锦袍,身材硕长的男人,正是她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的苏景云,赶忙振臂高喊:“景云!景云!我来看你了!”
她一面喊,一面狂跑,裙子拖到地上,沾满了尘土也顾不上。
何田田居然这么快就来看他了!他明明不希望她来,但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身影,却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苏景云喉头滚动,墨黑的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亮光,声音尽管刻意压制,还是能听出他心内激烈的波动:“慢点跑,田田,慢点跑。”
何田田快得像是一阵风,跑下陡峭的台阶,跑过昏暗的过道,跑过狭窄的牢门,突然,却被圆木头做的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飞了出去。
“田田!”苏景云大叫一声,飞掠着来接她。
以他的身手,这一点点距离,想要接住她,肯定没问题,但是,他脚上拴着手臂粗的锁链,长度正好差那么一丢丢,就差那么一丢丢!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田田,在距离他仅有一个巴掌的地方,重重落地,摔出了砰的一声响。
“田田!!”苏景云徒劳地伸着手,痛苦地喊出了声来。
就差这么一点,就差这么一点!他明明能接住她的!再好的功夫,抵不过一根短短的铁链,眼见得心爱的人受苦,却无能为力,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大抵莫过于此,至少是之一。
何田田摔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半晌方才回了一点魂,硬撑着抬起头来,冲着苏景云,很努力地笑:“我没事,景云,我没事。”
含泪的笑,和含笑的哭,永远最让人心痛,苏景云的声音,几近颤抖:“田田,能起来吗?”
“能,我能。”何田田奋力撑起胳膊,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苏景云向前探出身子,把脚链绷得笔直,朝着她伸出了手来:“田田,来,到我这儿来。”
何田田浑身疼得厉害,特别是胸和膝盖,她咬牙着,努力不让苏景云看出自己的痛楚,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苏景云搂着她坐下,查看她的伤,从她怀里摸出玉女膏,帮她涂抹摔掉了一层皮的膝盖,和撞青了的胸脯。
何田田也忙着查看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