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听出苏景云话语中的哽咽,想要逗他开心,故意拍了他一下,道:“你不是在跟我闹别扭的吗?怎么,不闹了?”
“本王何时跟你闹过别扭?”苏景云捉住她的手,贴到唇边,久久不舍放下。
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为了不被强行堕胎,两人回到楚王府,强忍悲痛和担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只说是苏景云恢复了一点记忆,想起来欧阳诚是好友,所以接了他和他小妾,到府中来小住几天。
苏景云带何田田出凤翔宫时,由于心急,踹了皇后一脚,导致她口吐鲜血,卧床不起,何田田本还忧心皇上会治他一个不孝之罪,可谁知皇上不但没派人来抓他,反而把皇后打入了冷宫。
她因此诧异不已,苏景云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皇上不是傻子,当初他病入膏肓,皇后却把持后宫,秘而不宣,差点让他送了命,事后他之所以没有发作,并非不记仇,而是因为没有证据,不敢擅动而已。
如今苏景云踹了皇后一脚,皇上只差拍手叫好,又岂会追究?他借口启程在即,没有时间,不顾晋王和汝阳王连番申诉,装聋作哑,愣是放了苏景云一马。
据说,皇后抵死不认账,坚决否认柳絮是她的人,并诬陷何田田,声称是她有预谋地杀死了柳絮;但很可惜,因为何田田是个孕妇,她这番说辞,基本上没人信,皇上几乎毫无阻碍地,就把她关进了冷宫里。
皇上处理完皇后的事情,于启程的头一天,驾临楚王府,亲自带着御用的太医,来给何田田诊脉,他要确认,何田田腹中的胎儿无恙,否则,即便她受到了伤害,受到了委屈,这两个孩子,也不能留下。
此时何田田的肚子,已经完全不疼了,也许体内还残留有利凡诺,但连曹提点都诊不出来的脉象,御用的太医自然也诊不出来,只能汇报一切正常。
皇上因此放了心,第二天一早,择了吉时启程,去泰山封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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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内,破幔乱飞,一片萧索,皇后身着一件素袍,头上仅插了一支金钗,盘腿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蒲团上,显得整个人都灰败了起来。
苏修文独自来看她,见状快步上前,扑倒在她面前,疾声道:“母后,你虽然身在冷宫,但儿臣奉旨监国,又有谁敢苛待你?你何必过得如此清苦?”
皇后凄然一笑:“是没有人敢怠慢本宫,本宫只是自我惩罚而已。本宫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何田田,还怀着身孕,竟能赤手空拳地杀了柳絮,坏了本宫的全盘计划。”
苏修文不以为意:“不过死了个柳絮,何至于坏了全盘计划?母后也太言重了。”
皇后连连摇头,诘问他道:“她现在安然无恙,腹中的孩子也没事,你打算如何刺杀苏景云?他若没有心神大乱,谁又能杀得了他?!”
“母后!”苏修文把持朝政,已有好几个月了,如今看待事物的角度,有些不同了,“儿臣本来就不赞成,谋害何田田,刺杀苏景云,母后这是在铤而走险。”
“不这样做,你如何保持现有的地位?!”皇后听得他如此说,激动了起来,“他才刚监国,就敢朝着心口,踹本宫一脚,倘若让他卷土重来,哪还有我们母子三人立足的地方!!”
妇人之见!苏修文在心里鄙视了自己的母后一番,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来:“母后仔细想想,他跟父皇,本来已经杠上了,最后是如何得到监国重任的?”
提起这个,皇后犹自愤愤不已:“那还用说!都是因为申国府教养不善,出了葛咏茹那么个不知检点的东西,让人抓住了把柄!”
苏修文用手捻住蒲团上的一根丝线,轻轻一拽,啪地一声扯断:“私通而已,又不是什么通敌叛国的大罪,难道他还能借此要挟申国府一辈子?母后想想,如果葛咏茹死了呢?”
皇后精神一振:“修文,你是说……”
“儿臣什么也没说。”苏修文笑了笑,站起身来,“母后,苏景云现在肯定恨你入骨,你就待在冷宫里,一切等父皇回来后再说。还有,不要再动何田田了,不管怎样,她也是救过儿臣两回的人,儿臣不想遭天谴。”
“想要成就大业,还在乎遭天谴?!!”皇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慢慢地站起身来,紧盯住他的眼睛,“修文,你该不会跟常乐一样,中了邪,看上她了罢?”
“儿臣会看上她?她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儿臣是看脸的人么?”苏修文哼了一声,不再过多解释,行了个礼,离开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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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坤元殿,何田田躺在软榻上,摆弄自己的首饰,一个一个地检查,看机关是否完好。这次她之所以能杀死柳絮,顺利脱身,这些首饰居功至伟,可得好好保养才是。
翠花就坐在她旁边,帮着她一起查看。
何田田按开一个镯子,朝屋里瞅瞅,见锦瑟不在,忙小声地问翠花:“观言事后有找过你吗?那事儿你觉着怎样?”
“什么事啊?”翠花红着脸,装傻。
“死丫头!”何田田拿她没办法,只得啐她一口,“有本事别来求我脱籍,别来求我把你嫁给观言!”
“谁稀罕他啊!”翠花的脸更红了。
锦瑟从外面进来,递给何田田一封信,何田田拆开看完,笑道:“我爹总算处理完夷陵的生意,准备进京来看我了。”
“那敢情好!”翠花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