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云满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何医生,你大概忘了,虽然你是领队,但我才是负责人,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来不了寒窑县。现在我命你即刻赶往其他医馆,在一个时辰内,结束探视,回寒窑县县衙去。至于教导施郎中,不在你这次的任务范围内,请你不要利用公差的时间,办私人的事情,不然回京后,我一定禀明圣上,治你一罪。”
领队?他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她的顶头上司了?哦,让她离开施复生的医馆,不许再和他接触,这才是他此番话的重点吧?这个男人,嫉妒心居然强到这种地步了?!何田田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顶嘴,只得给面前的这个伤员打完针,就抱歉地对施复生道:“施先生,真是对不住,本来答应多教你几天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等你去了京城,我再抽空和你交流吧。”
施复生向她施了一礼,道:“何医生哪里话,你本来就没有教我的义务,带我我这几次,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既然你们领队有令,你就赶紧去罢,不用管我,我们来日京城见。”
何田田还了一礼,又和太医医女们打了个招呼,取下口罩,转身出门。
苏景云看也不看施复生一眼,紧随着何田田出了门。
何田田沉着脸,一言不发,脚步又快又急。
苏景云跟在后面,拉了她一下:“你走那么快作什么,当心摔跤。”
何田田猛地停下脚步,呼地转身:“这不是为了满足您那比针眼还小的小心眼么?我只不过教了施先生几句,你就看不下去,那我要是不走快些,岂不是要被你打死?”
“我哪里小心眼了?休要瞎说。我又不是你的相公,要小心眼,也不是针对你,何医生,你不要自作多情,不然让我夫人知道,是要吃醋的。”苏景云说着说着,还刻意地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好像隔得太近,就男女授受不亲似的。
哟,跟她玩儿上啦?行,玩就玩儿,看谁玩儿得过谁!何田田翘起唇角,冲他笑了一下,招手把医馆的一个伙计叫了过来,递给他一张药方单:“去把这个,给你家主人,上头有神医堂的地址,请他来京城后,务必来找我。”
她说完,又抛给那伙计一块银子,那伙计笑着道了谢,朝病房去了。
何田田做完这些,看也不看苏景云一眼,转身朝医馆外走去。
苏景云跟在她后面,表情如常,语调却高高地扬了起来:“哟,还真约上了?当真要京城见?”
何田田头也不回:“你管得着吗?在京城里,你又不是我的上司,我要见谁,轮不到你管。”
她是不是忘了,在京城里,他虽然不是她的上司,但却是她的男人!她要去见施复生,他还真管得着!不过苏景云一想到回了京城,他和何田田就能恢复夫妻关系,谅她也翻不出大浪来,心里就定定的了,于是没有和她继续拌嘴,只是默默地尾随着她,上了马车。
何田田站在马车上,冲他瞪眼:“请你下去,韦上司,男女授受不亲,您怎么能和我坐同一辆马车。”
苏景云直接绕过她,在车上坐下了:“你别急,这有个词儿,还是你教我的,让我想想叫什么来着,潜什么则?”
“潜规则?”何田田下意识地接了话。
苏景云笑容灿烂:“对,对,潜规则。”
何田田看着他的笑脸,有点怔,总觉得自己像是中了他的计似的。
就在她怔神的时间里,马车已然启动,苏景云半眯着眼睛,手指颇有节奏地敲着车壁,看起来惬意无比。
大狡猾!老狐狸!贫嘴货!何田田闷闷地在车门边坐下,懒得理他了。
苏景云偏偏心情好得很,冲着她勾手指:“过来。坐得离我那么远作什么?”
何田田根本不回头:“我又不是你老婆,干吗坐你旁边去?”
“你不坐我旁边来,我怎么潜规则?”苏景云说得顺口极了,好像这是一件非常自然、非常正常的事情一般。
“潜你个大人头!”何田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苏景云,你少得意,你因为吃醋,公报私仇,介入我的工作,这个梁子,我们结定了!”
“别叫我苏景云,苏景云是你男人,我是韦公子。”苏景云像是玩游戏上了瘾,讲起这些话来,不疾不徐,悠然自得,“还有,欢迎来接梁子,何医生。”
让她狂,等回京后,看他不好好地给她一个“惊喜”!
“行,韦公子!”何田田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背对着他,冲他晃了晃,“你要是想对我潜规则,先问过我手里的簪子。”
咦,这簪子怎么这么眼熟?就是他先前帮她插上的那一支罢?这个小没良心的!苏景云横了她一眼:“本公子说着玩玩而已,当真以为我看得上你?你就算哭着喊着让我潜,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切,嘴硬!何田田撇撇嘴,想着他的小别扭,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马车在第二家医馆前停了下来,何田田进去探望伤员,苏景云照旧跟在了后面。这家医馆的郎中,亦是个俊俏的后生,他也想跟何田田学习一下西医技术,何田田瞅了苏景云一眼,故意应允,而且教这俊后生,比教施复生还要尽心,但苏景云神态自若,半句责备都没有,更没有强令她半途离开。
敢情他不是醋意泛滥,而只是针对施复生而已?这施复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会让他如此紧张?以前竹山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