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有疑虑:“楚王会不会跟刚才一样,一眼看出你是故意的?”
“不会!”何田田自信满满,“这是高段位的惹他生气,挑不出毛病来的!你想啊,我今儿被他戳穿了底细,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借酒消愁,难道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翠花觉得很有道理,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何小姐,您在屋里吗,殿下请您去寝殿!”
外面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苏景云让她去寝殿?!何田田顿时呆若木鸡。苏景云才刚强吻过她,只怕正意犹未尽呢,这会儿让她去寝殿,能有什么好事?
难道,即便能够顺利被逐,也是在失身之后吗?
这,这跟她的计划,不止有一点的出入啊……
何田田扶着酒坛子,整个脸都垮了下来:“翠花,吾命休矣……”
“休什么休?大小姐你还没嫁人呢,谁来休你?”翠花没文化,随意曲解着她的意思,啪地一掌,干脆利落地拍开了酒坛子上的封泥,“大小姐,来来来,先灌两碗酒,再去见楚王!”
妙啊!翠花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她的烈酒计划,不就是把自己灌醉,然后去触苏景云的霉头么,晚上实施和现在实施,能有什么分别?
何田田把翠花的肩膀一拍,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爽快地喝了一大碗。
她接着又喝第二碗,翠花喊道:“大小姐,这酒烈着呢,别喝了!”
烈?哪里烈了?大吴的渣渣酿酒技术,再好的酒,也不过是啤酒水平,两碗能喝醉?开啥玩笑!何田田没理翠花,直到把第二碗喝完,觉得肚子装不下,才放下了碗。
“何小姐?”
门外,侍女又开始喊了。
“来啦,来啦!”何田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侍女上来行礼,闻见一股酒气,惊讶抬头:“何小姐,您喝酒了?”
闻得出来!太好了!何田田笑嘻嘻地点头:“对呀。”
侍女满面担忧:“何小姐,殿下最讨厌女人喝酒的,就在他启程来夷陵前,锦园的一位小姐,不过小酌了两杯,被他闻见味儿,马上把人赶回家了……”
很好,看来何聚鑫的情报属实,喝酒的确能惹苏景云生气!
何田田高高兴兴地塞给侍女一块银子:“走吧。”
侍女缩了缩手,没敢收。何田田是行宫的红人儿不假,但楚王明显更恐怖,她可不敢惹他发怒。
何田田见她胆小,也懒得同她磨叽,丢下她,一个人朝寝殿去了。
寝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侍从皆已退下,只有穿着一身莲纹锦袍的苏景云,冷着脸,独自坐在一张半圆形的小桌旁,不知在看什么。
俗话说得好,喝酒壮胆,但不知是因为这酒的度数太低,还是何田田的酒量太好,当她走进寝殿,看到苏景云完美无瑕的脸,薄削性感的唇,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那个,激烈而又绵长的吻。
她的脸,噌地就红了起来,烫得发烧,脚步也一下一下地慢了下来。
苏景云微微侧头,正好看见她肿胀的樱唇,幽冷的眼中,便有了一丝愉悦的笑意,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锦凳:“过来坐下。”
很得意是不是?何田田狠狠瞪了他一眼,故意不理他,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凳子坐了。
苏景云看着她气呼呼耍脾气,不但没生气,眼中笑意反而更浓,他伸展长臂,将一只黑漆描金的匣子,推到何田田的面前,道:“送你。”
礼物?打一棒给个甜枣?哼,她是这么肤浅的人么?何田田扭着头,别着脸,还是不理他。
苏景云的声音里,都染上了几许笑意:“不看别后悔。”
匣子里是什么啊,讨厌!其实,这也可以当做是他赔礼道歉的礼物嘛……他本来就该赔礼道歉,这是她该得的!
何田田气呼呼地把头转过来,啪地一声,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躺着一尊洁白温润的玉雕,鲤鱼戏水,水花四溅,莲叶翩翩,层层叠叠,无一不是栩栩如生,活泼灵动,虽然时值深秋,夏日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不就是一尊玉雕么,还什么不看别后悔,当她没见过世面么!何田田正腹诽,就见苏景云伸手过来,将那莲叶轻轻一按,马上便有小小的抽屉弹出来,里面搁着一排排的弧形银针,还有一束束未染色的棉线。
简易医箱?!何田田真的惊喜起来。
苏景云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唇边啜着笑,道:“你不是说,大吴的棉线不好么,回头试试这个。”
“内造的棉线?”何田田抽出一根,扯着两头,试了试手感,果然比她的那些货色,不知高了几个档次。
不仅是内造,而且是特制的,苏景云看着她,没有作声。
“弧形针而已,居然还用银的,真是骚包。”何田田嘴上嫌弃着,手里却是抓住两根不放。
苏景云含着笑,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你有个好名字,这玉雕配你,相得益彰。”
“莲叶何田田?诗经里的句子吧?不过你想多了。”何田田琢磨着这些东西待会儿得重新消毒,随口接了苏景云的话,“听我爹讲,当年他才刚开始做生意,天天带着我大肚子的娘,下乡收粮,结果有天我娘没忍住,把我生在了田埂上,所以他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田田’。”
“你是说,你之所以叫何田田,只是因为你娘把你生在了田埂上??”苏景云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两下,只觉得头上天雷